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苏邀急忙安抚沈太太:“是一点小事,我心中有数,您放心吧。”又问沈嘉言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儿子,沈太太眉间的忧虑才算是舒缓了,笑着跟苏邀说:“好多了,你给他请的那个先生是个顶好的,不打也不骂,风趣幽默,很能规劝他,他现在总算是肯出去走动走动了,虽然出去的时候仍旧十分少,可也总比之前强了。”
那就好,苏邀点点头:“慢慢来,阿言到底还小,等到过一阵子又会更好。”她让沈妈妈拿出了一个小箱子:“这是给您和干爹的衣裳,还有一套是阿言的,原本之前就想送过去的,您来了便刚好一道带回去。”
沈太太一时有些哽咽,被苏邀劝了一阵子才好了,又去拜见了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对她和颜悦色的,还特意留了她用饭。
只是苏嵘一直到客人都要走了,还是未曾回来,苏老太太一顿饭用的颇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让人出去看苏嵘回来了没有。
连苏杏仪也被带的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苏嵘很少出门,哪怕是要出门,也不会在外头用晚饭的,再说,就算是要在外头逗留,也该送信回来。
她对苏邀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她就低声问苏邀:“要不要派人出去找一找?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连苏邀也觉得事态有些不对,点了点头,吩咐人去把庆坤叫来了,让他出去找一找苏嵘。
庆坤是除了何坚之外最得苏嵘信任的人了,苏嵘最常去的地方,也只有他知道。
把庆坤打发出去了,苏邀才亲自送沈太太出了二门坐马车。
沈太太很舍不得她,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的说些叮嘱的话,等到快上马车了,才又道:“对了,眼看着六月就是你及笄了......”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到底没再说下去。
苏邀也没大放在心上,她现在实在是没功夫想这些,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地,只是不知道是宋恒那里还是苏嵘那里。
被她惦记的宋恒如今也正被世子夫人嘲讽,广平侯世子夫人看着抬进了院子的那副寿材,只觉得无比刺眼,她冷冷的牵起了嘴角,对要进门的宋翔宇道:“别这么迫不及待的,别以为我儿子死了,那个野种就能安然无恙,就算是死,我也得拖着他一起死的!”
这样说着,她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冷眼看着皱起眉头的宋翔宇,话就说的更加尖锐:“一副寿材怎么够?我看你该多寻访两副备着。”
宋翔宇深吸了口气,他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种毒药的解药,能请的名医也都请遍了,可宋志远的情况还是一点点坏了下去......
幸亏宋恒前几天回来,说是翻遍了前朝的那些密卷,终是发现了此毒的解毒秘方,已经找孙院判和胡太医去验证真假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阿恒不是说了吗,孙院判说那解毒方子用在了兔子身上,并未见有异常,若是等到今天那只兔子还活着,咱们志远就有救了。”
或许是因为终归对解毒方子还存在一点幻想,也或许是宋翔宇的‘咱们’那两个字打动了她,世子夫人冷哼了一声,到底是不再出言嘲讽了。
宋翔宇就又劝她先去休息:“你已经不眠不休的守了这么多天了,身体如何能支撑得住?横竖今天都会有消息,我看到现在都还没坏消息传来,多半就是好消息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免得到时候他好了,你倒是支撑不住了。”
世子夫人一开始不肯,可后来到底是禁不住他的劝告走了。
没过一会儿,宋翔宇听见了前院的消息,匆匆出去了,院子里就重新安静下来。
宋志远的奶娘荀妈妈靠在脚踏上打盹儿,忽然听见开门声响,顿时一惊,转头看见了来人,又急忙站了起来:“大少爷!”
宋志斌嗯了一声,背着手走近看了躺在床上的宋志远一眼,就沉声吩咐荀妈妈:“去打盆水来,血腥味这样重,你是怎么照顾十一的?”
荀妈妈急忙道:“我这就让红莲去......”
“你自己去。”宋志斌不假思索:“红莲去赶制麻衣了,我刚好跟十一说说话儿。”
荀妈妈一头雾水,总觉得这话有些古怪,可她也是忙了这么一阵子没休息过了,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不对,便匆匆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宋志斌和床上的宋志远。
宋志斌长出一口气,面色很是沉重,心情也十分低落,压抑的喊了一声十一,就伸手去帮宋十一把散落的头发理了理,抿了抿唇才说:“十一,你自小就总是喜欢跟着我......”
他一面说,一面落下泪来,看着床上唇色几乎已经没有的弟弟,有些难过的摇头:“对不住,对不住啊,十一......”
床上的帐子晃了晃,他站起身来,一面将宋十一的被子往上提,覆盖住宋十一的脸,一面流泪,忽然猛地用力,整个把宋十一的头给蒙住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宋志斌的一颗心却跳的飞快,他的额头也青筋暴起,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快了,快了,他这么安慰自己,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是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就如同是惊雷炸响,宋志斌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惊恐的弹跳了起来,一时之间汗如雨下,觉得浑身都虚脱了。
“你在干什么?!”宋恒竟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