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到了前头大堂之时,赖伟琪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跟边上的人说话,李瑞弓着身子侯在一边,谨慎的陪着小心,听见动静,赖伟琪抬起头来,见到了苏老太太,他眼里精光一闪,哟了一声站了起来:“怎么还惊动了老太太,这可是我们的不是了。”
苏老太太表情淡淡:“赖指挥使这是什么话?听说您上门来找我们家嵘哥儿,不知道有何贵干?”
赖伟琪的目光落在她身边的苏嵘身上,又在苏杏仪身上扫了一眼,才又露出一脸的笑意:“是这样,章大老爷死了,他们章家来告,说是他们章家根本跟梁家毫无关系,所谓的曾经指腹为婚更是荒谬之事,所以......”
苏老太太皱起眉头冷笑一声:“锦衣卫什么时候连这样的事儿都管起来了?岂不是大材小用了一些?”
赖伟琪嗨了一声,也是一脸的愤愤然:“老太太明鉴,这案子原本怎么也不该我们管的,可谁知道这事儿有些关隘,您还不知道吧?章姑娘一头撞死了。”
什么?!
苏老太太这才有些色变,抬眼看了苏嵘跟苏杏仪一眼,掩饰不住心里的震惊。
章静蝉竟然死了?!
苏杏仪跟苏嵘也有些意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人人都知道章静蝉是当不成这个庄王侧妃了,但是到底明面上,宫中跟礼部都还未有这明令下来。
那么这个时候,章静蝉出事,那就可大可小了。
而且锦衣卫还插手其中,让赖伟琪都找上门来了......苏老太太面色不善的望向赖伟琪,板着脸问:“所以,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赖伟琪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苏嵘,笑着道:“老太太别急啊,章家一口咬定,那个梁成乃是胡乱上门来攀诬章家,毁坏章姑娘名誉的。您看看,这事儿闹的,把章大老爷逼死了,还逼死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真是冤枉的,也算得上是天怒人怨了吧?”
苏老太太还未说话,苏嵘先行开口:“那么,赖指挥使找上门来,是因为觉得我跟此事有关?”
“还未定,还未定。”赖伟琪呵呵一笑,脸上笑意盈盈,面上客气周到:“只是,章姑娘到底是原定的庄王侧妃,她若是真的被冤枉的毁坏了名声,那也着实是太冤枉了,且是跟皇家过不去。也正因此,这件案子归了我们锦衣卫来查问,我也不得不登门来问个清楚明白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儿涉及了皇家了,所以是他们锦衣卫来问案,也同时告诉了他们,这件事后头是上头的主意,他是奉命办事,让苏家最好乖乖听话。
苏老太太的一颗心猛然往下沉了沉,她心中清楚的很,赖伟琪是个什么意思。
“要问什么清楚明白?”苏老太太心里发沉,面上却并不表露:“纵然如此,这件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的,问问就知道了。”赖伟琪笑着俯身撑住了苏嵘的轮椅把手,深深的看着苏嵘:“苏大少爷,章家人指出来,说是这个梁成跟你身边的小厮过从甚密,他们怀疑梁成是受了你的指使故意陷害章家。”
他说着,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轻飘飘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得有劳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苏杏仪大惊失色,下意识拽住了苏嵘的手摇头:“不,你们不能带他走......”
锦衣卫那些人一个个最擅长的就是指鹿为马,尤其是赖伟琪算是庄王那边的人,从温家的事情开始,赖伟琪对苏家的态度就已经显露无遗了,若是苏嵘落在他手里,先不说罪名最后会不会,落实,只说这其中会受多少苦头,苏杏仪就不敢想。
苏老太太也是下意识攥住了自己的手,目光利箭一样射向赖伟琪:“只凭这些,赖指挥使就要抓走我孙儿?梁成在何处,赖指挥使可有他的证词,证明他是受我孙儿指使?!”
赖伟琪懒懒的挑了挑眉毛:“正因为找不到梁成的踪迹,所以要请苏大少爷回去问一问。”
“可笑!”苏老太太大怒,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连梁成都没找到,仅凭着章家人的一张嘴,你就要带走我孙子,是欺负我苏家无人吗?!”
赖伟琪啧了一声,撑着苏嵘轮椅的手站了起来看向苏老太太,面无表情的道:“怎么会呢?老太太,我们锦衣卫办事,向来是公道的,如今只是要请苏大少爷去镇抚司坐一坐,把话说清楚而已,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苏老太太气的发抖。
她立即领会到了其中的恶意-----她不信这其中没有徐家的手笔。
否则的话,以章家如今的状况,怎么可能还有能耐惊动天听,让锦衣卫来苏家要人?!
可也因为如此,她的内心顿时一片冰凉。
徐家肯定是已经算计好了,苏嵘怎么经得住诏狱的折磨?!
赖伟琪满意的看着这一屋子的老弱病残,略带着一些不耐的道:“到底是不是,还得回去查证,老太太放心吧,如果不是,谁也不能逼着苏大少爷承认不是?您再拖延,那可就真是叫我们难做了啊。”
苏老太太跟苏杏仪两人手足无措,苏嵘却忽然轻笑了一声,他理了理自己的袍子,镇定自若的道:“赖指挥使说的有道理,我既然问心无愧,当然不怕跟赖指挥使走一趟了,请罢!”
赖伟琪嗯了一声,没看到苏嵘惊慌失措,似乎有些不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又突兀的问:“苏大少爷不良于行,我们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