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顾伯青大叫了一声,吓得独孤止水一激灵。
“你这混蛋不怕被人听到吗?”独孤止水咬牙道“才刚回来两天,要是再被人找上门我扒了你的皮!”
“要不是你这混蛋昨天坑我,我才不想去那破医馆!”
过了一会,两人偷偷摸摸地从墙头上跳下来,独孤止水一脸恼火的样子。
……
此时天刚亮,太阳初升,街上行人稀少,沿街的商铺许多还未开门。
青衣巷虽在西城,却离皇城不远,这也是青衣巷地价较高的原因。广源街北口离晴明广场不远,自然离青衣巷也不甚远。不过饶是如此,每天独孤止水从青衣巷走到医馆也需要一个时辰,若是骑马则能快一些。
到医馆时,铺门还锁着。独孤止水有钥匙,基本每日都是他来时才开门。风先生大多时候日近正午时才来。
醉梦阁从不关门,昼夜开放。但是早晨过来的宾客并不多,多数时候只出不进,都是一些夜间留宿的人。醉梦阁门口的迎宾侍女是轮岗制的,香秀和她搭档的那个姑娘是白班,巳时上岗,到了亥时会有另外的两个侍女替换他们。
独孤止水两人来时香秀还未上岗,顾伯青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的动静,丝毫不关心医馆的事情。独孤止水开了铺门,把门前又清扫了一遍,却还未见香秀来换班,于是扔掉手里的笤帚,揶揄道“起那么早,结果人家还没上班,真是可惜了一片真情啊。”接着伸了个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念叨“苦了我了,睡的正香……”
顾伯青顿时怒目相向,然而独孤止水仿佛没看到一般,兀自进了铺子。
少顷,香秀终于过来换班了,顾伯青顿时来了精神,屁颠屁颠跑到对面去了。独孤止水切了一声,骂了句“假正经”。
看到顾伯青跑到跟前,香秀还有些愣怔,待稍微思索了一刻,这才想起这人是过来给自己画像的。
“你自己找个不碍事的地儿坐着去吧,我很忙,可顾不上坐下让你画。”
顾伯青连忙说道“姑娘不用管我,忙自己的事情便是,若是坐着不动反而少了些神韵。”
另一个姑娘看着两人的言行,诧异道“秀儿,这是……?”
“一个画匠而已,姐姐不必在意他。”
“哦?那他来这是要画谁呢?”侍女黛眉弯起,眼中满是笑意。
香秀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未等她回答,顾伯青及时说道“我最近作画时苦于没有人模,今日过来是想请两位姑娘做个人模。”
“我也有份吗?”侍女惊讶道。
“姑娘不嫌弃的话,我会为姑娘作一副画像。”顾伯青点头道。
“好啊,那我今日就沾一沾秀儿妹妹的光。”
接下来的日子,顾伯青每日早出晚归,心思都放在了醉梦阁的两位姑娘身上。独孤止水偶尔跑到对门打趣他一番,或许是在姑娘面前的原因,顾伯青收敛了许多,只把独孤止水当成了空气。几番下来,独孤止水自觉无趣,也就不再管他了。倒是风先生几次进出醉梦阁时多看了他两眼,似乎有些诧异。顾伯青为香秀反复作了很多幅画像,在独孤止水眼里,那些画作里的人物越来越有生气。独孤止水不得不感叹他在绘画上的惊人天赋。
……
这些日的众多姑娘间流传了开来。有个年轻的画匠每日坐在门口给两位迎宾的姑娘画像,据说他笔下的人物细致入微,生动传神,仿佛真人一般。有些好奇的姑娘会偷偷趴在门后瞄上一眼,又觉得这小画匠不光画作得好,人长得也是丰神俊朗,虽然穿的寒酸了些,但是透着股迷人的劲。最后,也不知究竟是画吸引了姑娘们的心思,还是人勾住了姑娘们的魂,反正这小画匠在阁里出了名。
两位迎宾的姑娘突然成了闺阁里的红人,每天她们下班以后,前脚才迈进门里,后脚就要被人拽进去。一帮莺莺燕燕围着两人问东问西,好生热闹。而她们手里的画像还未来得及自己欣赏一番,便匆匆落入他人之手,最后不知传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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