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害我们,是因为我们该死。从前在山谷的时候,每当冬天家里过不下去,天师总让安统领给我们送吃的东西,要是没有那些吃的,也许我们早就饿死了,这条命给了天师那也没错。后来梅守玉领着我们杀人放火,才算吃饱了肚子活下来,这条命也算是他给的,拿去就拿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吕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总觉的他话里有一种看透人生,从容赴死的味道,但吕柘却不认可这种道理,说道:“别这样说,命是你的,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云中鹤平静的笑了,说道:“教主,你有上天保佑,或许这一次也能死里逃生,如果你回去了,到我家去看看,告诉我的弟弟妹妹,倘若别人给他东西吃,一定不要吃,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毒药,一旦吃了,这条命就没有了。”

吕柘听出他的意思,接受别人的施舍总要报答才行,穷苦人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条命还算值点钱,给了你也就互不相欠了,这是他朴素的观点,带着老实人的善良和本分,但却指引他走向了绝路。

相比起梅守玉的狠毒,吕柘觉的云中鹤更应该活着,只可惜现在他已经不是教主了,也没办法主宰别人的命运。

云中鹤说完,慢慢的站起来走了。

山坳里越来越乱,有些人甚至开始偷偷的逃跑,梅守玉抓住了两个私自逃跑的人,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挂在门口的大树下。杏花却难的轻松,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来找她睡觉,只是仍旧不说话,呆呆的坐在床上。

吕柘坐在外面,看着纷乱的山坳,有一种风雨将至的感觉,想着云中鹤的话,看来这次金兵的进攻将是毁灭性的,自己困居在这里,就算担忧,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尽管有些不甘心听天由命,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杏花突然说道:“兄弟,你过来,姐姐想跟你说几句话。”

吕柘走进去,只见杏花裹着被子靠在床上,面色蜡黄,眼眶深陷,只一个冬天的时间,就好像老了十岁一样,自从段正淳死后,吕柘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看她,不由的心里一惊,对她的恨也不见了,在床边坐下,说道:“你怎么……”

杏花勉强的笑着,脸上满是苦涩,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姐姐快要死了,只想身边有个人陪着。”床边的窗户半开着,只听一声女人的惨叫从老冯的屋子里传来,三个手持长枪大刀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人的刀上还滴着血。

杏花静静的靠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那几个人的脚步声离的近了,才说道:“村里人都说我是个破鞋,他们瞧不起我,时常在背后骂我,可人总要活着呀,破鞋就破鞋吧,我认了,隔三差五的跟人睡觉,还能得些烧过的柴和下锅的米。”

说话间,那三个汉子已经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指着吕柘说道:“喂,梅大哥要见你。”杏花好像没有看见,继续说道:“现在我天天跟人睡觉,可是却……”

一个持枪的汉子一句话也不说,一枪扎在杏花的肚子上,杏花只是惊叫了一声,声音中没有一点痛苦,好像只是意外他们为什么要拿枪扎自己,肚子上的血流出来也不去捂,幽幽的看了吕柘一眼,说道:“哎!姐姐要是没有救你就好了。”

一个汉子呸的一声往杏花身上吐了一口痰,骂道:“骚婆娘,临死还发骚。”另外两个汉子扭住吕柘用绳子绑了,往他嘴里塞了一团破布,推搡着走出屋子。


状态提示:06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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