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
许久,他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绛蜷缩在他怀中,浑身滚烫,额头似有薄汗,她难受的又动了下。
密闭的空间内,两人的体温都在持续上升,暗格内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谢呼吸很浅,甚至轻到几乎没有。
但此刻的沈绛并不知他这细微的动作,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安静靠在他怀中。
佛殿外又想起脚步声,一个轻柔又略带急促的女声响起:“你们是什么人?”
是大姐姐的声音。
沈绛的意识仿佛被这个声音拉了回来,她猛地睁大眼睛。
待她转头,想要循着那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她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是佛寺,你们在这里干嘛?”沈殊音压着声音,缓缓问道。
终于,有另外一个声音想起:“阿音。”
沈殊音回头望着身后的方定修,他缓缓迈步进了佛殿,挥挥手,让这些人先出去。很快,佛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方定修细细打量沈殊音,突然一笑:“阿音,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
沈殊音此刻面色不变,似丝毫没意外他的态度。
她说:“你派人跟踪我,到底想干嘛?”
方定修上前一步,沉声说:“只要你把跟你见面的人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沈殊音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当场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却是笑她自己的天真。
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方沐阳,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吗?你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却不能。”沈殊音嘲讽的望着他,低声说:“你想要知道跟我见面的人,那就先杀了我。”
方定修低声说:“殊音,我们夫妻四载,我待你如何,难道你了解吗?我怎么会害你呢,我要你交出那个人,是因为他拿着能害人的东西。我都是为了你好。”
“你待我好,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沈殊音语气决绝。
方定修脸上闪过恼火,冷声道:“长平侯府被封之后,你父亲被关在天牢中,你那个姨娘和二妹妹沦落到寄人篱下。只有你还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定国公府世子夫人,你以为旁人没劝过我吗?”
“殊音,要不是我在,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如此安稳吗?”
沈殊音望着面前的丈夫,这一刻,他终于撕下了一直以来的伪装。
她明白他的意思,沈家败落了,她是罪臣之女,活该应该被送到庄子上,或者被一封休书了此残生。
她还能好好当方家的儿媳,就该多谢他的恩赐。
之前父亲出事时,他所有的维护,在这一刻都暴露了真实的目的。
亏得当时她还万分感动,现在看来这感动,也只是徒增笑柄。
“只要你把这个人交给我,我跟你保证,不会要他性命。我只要他手里的一样东西而已。”方定修此刻还耐着性子,温言说道。
只是他所有的温声柔语,在沈殊音听来,都只是伪装。
沈殊音此刻心底无比清醒,他待她好或许是真的,但是他并不爱她。
这一切都只是利用罢了。
沈殊音断然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关于沈绛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会告诉方定修。
方定修终于彻底失去耐心,他上前,抬手捏住她的下颔,“沈殊音,事到如今你何苦再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你瞧不起我玩弄心术,是因为我将你保护的太好,若不然怎让你如此天真。”
沈殊音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不想捏着她下巴的手掌,更紧。
她强忍着痛呼,直勾勾望向他:“方沐阳,你别把自己的狼子野心伪装的如此动人,你是为了我玩弄权术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跟我见面的人早已经离开,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你,她是谁。”
沈绛藏在暗格之中,却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掌,生怕她会忍不住出去。
大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
可方定修在听到沈殊音的话,不怒反笑,他说:“若是你没说这句话,我倒还有些怀疑。”
他转头在这佛殿,打量了一圈之后,透着笃定说:“看来与你见面的人,一定还在此处,要不然你也不会去而复返。”
沈殊音一颗心被吊到嗓子眼。
其实她也不知沈绛到底有没有离开,但是她回斋堂之后,许久都没见她回来。
于是她放心不下,又赶紧折返回来。
果然就瞧见这个院子内,守着的一行人。
原本院门口有人守着,不让她进来。但是这些人都认得她是世子夫人,不敢强拦着,在她横冲直撞下,竟让她闯了进来。
大约是她强闯之后,立即有人禀告方定修。
他这才会赶过来。
“我不过是耳铛丢了一只,回来寻罢了,你要是想找,尽管找好了。”沈殊音冷漠道。
她刚才进来时,看见那些人在佛殿搜了一圈,并未找到人。
想来灼灼,一定已经离开了。
方定修却没回她,而是往前走了两步,他走到佛堂的案桌旁。
藏在暗格里的谢和沈绛,听着这脚步声,渐行渐近,一直到在他们耳边停下。
“我之前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样的人,会让你以死相护。”方定修伸手在案桌上轻拂而过,这才又转头看着沈殊音:“那个人是三妹妹吧。”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