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雪白纤细的脖颈,喷溅出来。
梅香瞪大的眼,空洞无神。
罗沈氏怕的浑身颤抖,却依然炸着胆子,冲众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望江楼上,一时间静谧如鬼蜮。
冬儿俏脸惨白,小胸脯快速起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瘫倒在地的梅香,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法移开视线。
“姨母好利落的手段!”
韩琛怒气勃发,“如此,小婿告辞了!”
说罢,转身拉住冬儿冰冷的小手,就要朝楼下走。
经过许捕头身侧时,韩琛停下脚步,冲许进川点了点头,“许大人您先忙,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再不停留,拉着冬儿的手,领着一帮人顺着楼梯下去了。
那罗沈氏虽然心思狠毒,手段阴险,但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
看她那模样,显然也是第一次了结他人性命。
能让一个自打生下来,便养尊处优的妇人,亲自动手杀人,这背后,究竟藏着多大的纠葛?
韩琛心底,却是笃定了吴兴沈家和罗沈氏,与谋害越国公楚家的凶人有所勾结!
那梅香,必然是因为知道些什么,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好一个罗沈氏!
好一个吴兴沈家!
此时纠缠,已经没什么用处。
又不能真的把罗沈氏抓起来拷问一番,多说无益。
韩琛看罗沈氏这做派,怕是真的把她抓起来,也不见得就能撬开她的嘴!
下了楼,先安抚围观的乡邻,只说衙门来人,本县县尊已然知晓望江楼发生的事,县尊老大人自然是念着咱们本乡本土的情谊,必然秉公执法,那吴兴沈家的人,定然得不到好去。
一番拜谢,韩琛这才将人群慢慢打发走。
若不是如此,被旁人瞧见望江楼上死了人,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此时,望江楼掌柜如丧考妣。
楼上的事,他隐约知道了,做生意开酒楼的,店里死了人,日后怕不是没人敢来!
本就艰难维持的营生,更是雪上加霜啊!
韩琛上辈子和商家打交道惯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关窍。
望江楼毕竟是无辜的,说白了,还是被自己牵连,自然要想办法补救。
先把大王庄的人叫到一起,下了封口令。
又让福伯给许捕头送去五十两的冲喜银子,只求莫要声张,平白坏了望江楼的生意。
许捕头原本是不接的,可福伯只说,自家相公宅心仁厚,见不得望江楼掌柜因此遭灾,诸位大人为了我家相公来回奔波,也该有些茶水钱才是。
殷殷几句,便让那许捕头收了银票,更是冲手底下人下令,不得将望江楼发生的事传出去。
至于罗沈氏以及沈家奴仆,嘴巴自然紧,倒也不用特意交代。
许捕头带着人,押了罗沈氏一帮回县衙处理首尾,特意走了后门,尽显稳重做派。
即便如此,那望江楼掌柜也是有苦难言。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家这生意,怕是要完逑了。
“掌柜的莫难过,总不会让你吃亏。”
韩姑爷却是有了想法,温言安慰那掌柜,“你家这望江楼,地势极佳,不才登楼观之,偶有所得,想出一阙上联,正好送于掌柜的做门楹。”
那掌柜的,当即喜出望外!
韩相公如今在江南,好大的名声,得他一副对联挂在门前,怕不是能引来无数的文士佳人?!
小老儿这望江楼,有救了!
可这单单一句上联,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韩相公未想出下联来?
“掌柜的可使人将上联写于门前,传出名声,凡能对出下联者,送金千两……当然,这下联,必须得人人都叫好才行。”
韩琛笑眯眯的把话说了,望江楼的掌柜,顿时就明白了!
分明是,韩相公有意提携,想出了句绝对!
毕竟是生意人,掌柜的脑子转了几下,就想出来完善的营销策略。
“韩相公,若是有人对出的下联,还算尚可,小老儿就送他一桌酒席!”
韩琛眼睛一亮,同道中人啊!
自己想起这上联,本就是上辈子有名的绝对,能对出下联的人不知凡几,可让众人全都心服的,却是没有一个!
但下联之中,也有工整明快的,总不能不?
若是有人对出的下联被掌柜的相中,奉上一顿酒席,虽然不值多少银钱,却是可以拿去吹牛的!
读书人,不就好个名声吗?
名声的用处,大了去了,那获赠酒席的才子,必然会将此事大肆宣扬,自己也必然会带着知交好友多来望江楼几趟……
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啊,这生意经,华北区金牌销售经理韩姑爷,听了都说好!
当下,使人送来笔墨纸砚,韩姑爷挥毫泼墨,一展风采。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倒是个好对子,只是二哥你说没人能对上,怕是不可能……嘶,不对头!”
陈小相公听闻二哥要一展才华,顿时来劲,不但抢了冬儿的活计,亲手研墨,更是将韩琛写下来的上联高声念出。
此时江南文风鼎盛,便不是正经读书人,也是识得文字的。
这望江楼的掌柜平时就爱拽文,尤其痴迷对对子。
此时见了韩姑爷写出来的上联,心底就暗自思索下联,当即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这对子,想要对出下联来,并非难事。
但若要切题切景切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