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宋家将来的希望,宋儒海对宋景行非常看重,只要他在家的时候,基本上都把宋景行带在身边。相比其他的孙子,好像只有宋景行才是亲生的。
静姝想起这个就郁闷,宋景坤就傻多了,一点儿也不懂在祖父跟前表现表现自己,宋家的人,人人都考科举,宋景坤到现在才中个秀才,实在不是读书这块料子。
而宋景行却不一样,虽然现下只有十八岁,但已经中了举人,据说马上就要参加明年的春闺。静姝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他的这位大堂兄,好像是以二甲第一名的成绩,高中了当年的进士的。
“我听老二说四丫头给谢昭当学生了?”宋儒海进来的第一句话问得便是这个,静姝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外头帘子一闪,宋儒海穿着一身石青色的官服从门外走进来,胸口绣着大大的锦鸡图案。
老太太见宋儒海来了,只亲自上前迎了过去道:“四丫头是跟着谢四爷上了几天学堂,这次回京,也是同谢四爷一路回来的。”
“前几日我跟礼部的几个同僚还说起了谢昭,三年前谢太傅离世,他错过了当年的春闱,这一科只怕是有备而来,没想到他倒是出人意料的很,竟跑去一个商贾家当起了先生。”宋儒海只不解道。
静姝听到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受用,宋家对何家有着天然的优势,动不动就什么商贾家,有种你不使商贾家的银子呢?当然这些话她可不敢跟宋儒海说,只乖乖的对他福了福身子,朗声道:“孙女给祖父请安。”
宋儒海的视线这才落到了她的身上,放佛是不相信当年的小丫头片子已经出落的这般大了,宋儒海甚至是愣了一下,这才道:“四丫头长这么大了啊!”
“祖父,我都十一了!”静姝挺直了脊背回道。
老太太便笑着道:“翻年就十二了,再过不了几年就要嫁人了!”
静姝脸颊有点红,她对嫁人没啥兴趣,可被人说起了,还是会觉得脸红。
宋儒海显然对她嫁人不怎么关心,只又问道:“你可知道谢昭会参加明年的春闱吗?”按说他要是想参加春闺,不该在扬州耽误那几个月的时间,二月份就要下场子了,这时候还不头悬梁锥刺股的温书?
“先生说会去考的。”静姝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谢昭的功课,聪明人总有聪明人的学习方式,考科举对于谢昭来说似乎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那今年的前三甲只怕有的争了。”宋儒海沉吟了一句,转头看着宋景行道:“我不求你夺三甲,但至少要在二甲前几名,你知道吗?”当初宋廷瑄虽然中进士的时候年纪有点大了,可到底还被点了探花,也算是为宋家争光了。之可惜这个探花,却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官场上的那一套他怎么也学不会,如今只混到一个员外郎。
宋儒海好几次狠下了心肠,想把宋廷瑄外放出京,都被老太太给拦住了。他们的大儿子没了,老三又是庶出,膝下只有一个老二,实在舍不得他去地方上受苦。
宋廷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宋儒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宋景行的身上。
“祖父放心,孙儿会努力的。”宋景行神色淡然道。
“大堂兄……”静姝轻轻的喊了宋景行一声,小声道:“大堂哥平常念书的时候,能带上我二哥吗?”
宋景坤想要中进士只怕有点难,可好歹先让他中个举人啊!宋家若是有连举人都中不了的子孙,那也用不着尤氏特意养废了,他自己就废了。
“你二哥悟性不够,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读死书的,等有空我会亲自指导他的。”宋儒海开口道。
静姝听宋儒海这么说,只一个劲的点头,心想这时候宋儒海一定是不希望有任何人烦着宋景行念书的。
“过两日玉山书院有会讲,我带上二弟一起去吧。”宋景行仍旧神情冷淡的回答,视线从静姝的身上缓缓扫过。
静姝却不太敢看他,如果说谢昭的视线是一缕温暖的阳光,那么宋景行的视线对她来说就是一丝幽冷的月光,静姝莫名对他有几分惧怕,虽然她表现的很不明显,可还是在他视线投来的时候,反射性的缩了缩脖子。
“那就……多谢大堂兄了。”静姝低着头道。
那人好似笑了笑,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却是开口道:“我还要谢谢四妹妹送的那些东西呢,笔墨纸砚,都是极好的。”
“不……不客气。”静姝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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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在静姝这里吃了一顿排头,垂头丧气的去明熙堂找尤氏商量对策。
说起来她投靠尤氏,也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何氏去世的时候,静姝还小,被送去了扬州何家。可他们这些跟着何氏来的陪嫁下人,却还要留在宋家,在尤氏手底下讨生活。当年他们跟着何氏过来,何等风光,可何氏一走,他们就成了没主子的下人了,尤氏若是进门之后真想动他们,那真是轻而易举。
也亏得何氏的信任,当初把嫁妆交给了自己打理,尤氏是二嫁,自己没有多少嫁妆,心里自然惦记何氏这一份产业,但若是被人知道她一个继室想打先头原配留下来嫁妆的心思,那她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因得这样,徐妈妈仍旧操持着何氏的嫁妆,暗地里每年将这些产业所得的利钱孝敬何氏,两厢便宜,也倒相安无事了。
但这些话她如何去跟静姝讲呢?她给尤氏银子是不争的事实,她自己也从中牟取了不少利益,这是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