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帝呆呆地抱着南织坐着,心里如同走马灯一般,将最近的事情过了一遍,心里又说不出的苦楚。
“陛下,我方才下了令,明日让王太医顺道去许诚侯府传话,让洐儿和沧儿回宫中住着。”她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眼前的男人的背,试图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总在宫外住着,毕竟不是一件好事,您也该寻个时间,将两个孩子从此次的事件中摘出来。”
她心里是清楚的,云栩对这两个孩子寄予厚望,太子固然也很好,很讨他的喜欢。但四皇子天生聪慧,在一众皇子皇女中,与他最是相像,而六皇子是他最宠爱女子生下的幼子,这两个孩子,也是他的心头好。
“皇子要是背负上惹怒父皇背遣送出宫的罪名,将来长成了,怕是也难服众呢……”这小半年以来,她常常听闻云昭帝召许诚侯入宫,心里很清楚,这是他放不下府中的那两个孩子。还不如她帮他做个决定,早早接了回来,也省的父子之间因着误会与猜忌,变得生分了。
“嗯,好。”云昭帝缓过来了,这才放开南织的怀抱,“阿织,此番吓坏你了吧,朕无事了。”
“无事就好,臣妾没有什么不好的,你想现在就用膳,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再用?”
“待会儿吧,朕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自己理一理,你这一趟也劳累了,且回去休息吧。”南织的身子一直不是特别好,云昭帝平日里总是不舍得她劳累的,此刻自己缓过来了再看,她定然是慌慌张张从宫里赶过来的,头发都没有好好挽着,衣裳也甚是单薄。
“来人!你家娘娘穿得这般少也不见你们着急?还不赶紧传轿过来,你们好生护着娘娘回去休息!”
“是!”绿芙这会子已经完成了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回来伺候了,此刻也是赶忙应了。她恭恭敬敬上前,扶着南织起身。
“那陛下你好好养着,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派人来叫臣妾。”皇后知道,此刻的云昭帝需要一个人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的存在未必会起到正向的作用,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嗯,你去吧,你们几个,照顾好你们娘娘,回去了给他熬一副姜汤,驱驱寒。”云昭帝的眼神还是有些迷茫,但对南织的关心却让她的心里有些甜甜的。
绿芙扶着她出了殿,为她披上斗篷的时候,悄声问道:“娘娘,陛下这样,咱们要不要晚上炖点补品再过来一趟?”
“不必,陛下压抑自己的情绪太久了,今日若是因此能过发泄一二,其实反而是一件好事。”南织由着绿芙扶着她坐上轿辇,扯出了一抹笑:“他夜夜都去余贵妃那里走一趟,怕是今日,也不会例外。”
“娘娘……您——”
“无事,陛下虽然对她更亲厚些,但也从未逾越过我去,从一朝被选为正妃的那日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好在贵妃是个好的,即便宠爱加身,也从未想过与我争些什么。”
听见南织这般说,绿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默默跟在一旁,用手里的灯笼照亮前路。
飞鸾宫内,刚刚被人议论过的余贵妃,正病怏怏地披着棉被,窝在窗前的暖炕上,略微有些昏黄的灯光之下,她正为云沧绣着一件里衣。
“娘娘!太医不是说了,夜里不准您再这般消耗自己,还是早些熄灯睡下吧。这里衣也不差这几个时辰,明日奴婢帮着您一起绣。”绿薇进了内室,看到余贵妃又这般不珍惜自己,有些恼火。
“无事,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莫要说了。”余贵妃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我听着院子里小侍女叽叽喳喳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娘娘,是下雨了。今日我们才说,天上的云朵似乎离着地面很近的样子,不想这会子就下雨了。她们几个小丫头最近都在晒一些去年的衣服什么的,刚才正吵着要收拾呢。”绿薇看着自家主子撇头透过窗子向外看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余贵妃虽然身子比着半年前好了不少,但气色却一直没有恢复,即便云昭帝日日派人送了补品过来,也是一样没有起色。太医们只说是因为之前亏空了太多,如今不好补回来。
“陛下——陛下!娘娘已经歇下了!您不能进去!”
“让开!朕自己贵妃的寝殿,朕还进不得?”两人正在屋内聊天,就听见外面突然喧哗起来,听着声音,似乎是云昭帝来了。绿薇的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出去帮拦着。
“陛下!”她才刚出了殿门没两步,就见着一身是水的云昭帝脸色极差地往殿里闯,立即跪在当下,磕头拦着。后面几个小侍女也硬着头皮跟着跪下,一脸为难:“陛下!娘娘真的已经歇下了!”
“滚开!今日朕非要见到贵妃不可!”云昭帝一脚就将最近的一个小侍女一脚踢开,就往内殿闯了进去。
“陛下!陛下!娘娘——”云昭帝进到内室看到余贵妃的时候,正好一=道闪电劈下,在漆黑的天空划过一道亮光,他迎着光去看余贵妃,只见到她一脸的死灰。
“无妨……绿薇,你们下去吧……去煮姜汤,一会儿呈上来。”余贵妃的声音十分冷淡,丝毫没有半年未见爱人的激动或开怀。
“是……”绿薇福身后,带着一众侍女下去了。转身的时候,还忍不住悄悄叹了一口气。
对外,云昭帝宣城是余贵妃惹恼了他,所以他将她封在宫中,不肯见她。可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