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兄在硅谷似乎有认识的朋友, 晚上发来消息问盛明安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盛明安拒绝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解决量子纠错这个难题,实在没多少去玩的闲心。
陆师兄闻言便不勉强,只说人还是要适当娱乐就自己跑去玩了。
盛明安笑笑不予苟同, 独自留在酒店房间里思索量子纠缠、量子相干与退相干, 包括粒子运动轨迹计算公式、双缝干涉实验光电子密度算符公式等等,一一写在草稿纸上, 从头到尾再捋一遍思路。
尽管每一项量子相干理论都了若指掌, 可当他试图将这些理论化为利刃劈开量子世界里那混沌似的谜团时,却发现它们只是还未开刃的钝刀锈剑罢了。
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开刃的办法, 让量子理论为己所用。
但是太难了。
一头雾水, 毫无头绪, 此刻的他仿佛是个蠢货,对这摆在眼前的明晃晃的答案却始终吃不透!
即使早已习惯科研过程中遭受失败的盛明安, 此时也不由产生些许挫败感。
大概是那种距离揭开正确答案只有一步之遥, 却被死死禁锢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脚步的感觉太恶心,令人忍不住生出烦躁的情绪。
盛明安叹气,看向桌前构造精巧的台灯花纹, 不自觉抬手, 指尖描绘奇特的花纹图案,忽然觉得这花纹图案就像神秘无序的微观世界。
虽微弱而悠远的光芒被笼罩在朦胧的薄纱之下, 简单的黑色图案因被照得若隐若现而平添十分的神秘莫测, 于是误以为它们多么深奥怪异。
或许微观世界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神秘难懂, 只需要找到某种可以窥见这个世界的途径。
这途径不计其数,而且简单,只是还没有被发现。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震碎房间里的寂静。
盛明安回神,看向手机来电显示陈惊g三个汉字, 眨了下眼睛便按下接听键,听到话筒那头的陈惊g询问:“你在哪个酒店?”
这问话似曾相识。
盛明安:“别告诉我你也在斯坦福?!”
手机那头的陈惊g发出短促的笑,随后肯定他的猜测并说道:“快点告诉我。外面很冷,我需要找个停车场,还有……我绕着这条街开了三四遍,街口的警察盯着我的时候,已经按住腰间的枪了。”
“你租了车?”盛明安拉开窗帘向下眺望,虽灯火通明但实在看不到什么,于是说出他现在住的酒店和房间号。
“你直接上来就好。”
“等我。”
陈惊g说完就挂断电话。
十几分钟过后,有人敲门。
盛明安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外的陈惊g刚好抬眼,眼里似乎盛满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光影错落,盛明安差点产生陈惊g这人特别温柔的错觉。
他让陈惊g进屋。
盛明安靠在门后打量陈惊g,再看眼时间和地点,确定是美国加州的深夜十一点半没错。而陈惊g穿着衬衫西裤,外套搭在手臂间,衬衫下摆抽出垂在外面,涂了发蜡的发型应该是吹了冷风所以乱了。
陈惊g现在看上去就挺不修边幅,像在外鬼混了一夜。
“洗热水澡吗?”盛明安建议道:“房间里还有一套睡袍。”
陈惊g道谢:“帮我喊酒店服务要一盒男士内-裤。”顿了顿,他补充:“大号的。”
没有必要补充。
盛明安面无表情的想着,怀疑陈惊g是在炫耀,但见他面色平常,还因他迟迟不回应而投来疑惑的目光。
……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盛明安拿起电话拨打酒店服务,那边厢的陈惊g已经脱掉领带、抽出皮带,将外套、领带和皮带皮鞋等物归整放置到一边,然后一边解扣子一边朝浴室走去。
还不忘叮嘱盛明安:“酒店服务过来后,让他们把我衣服带去干洗,明天还得穿。”
盛明安没忍住:“你到底来这边干嘛?”
陈惊g扒了扒头发,闻言回道:“兼职。”
没有兼职会让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跑到美国加州这边来,陈惊g拿他当弱智哄骗吗?
盛明安:“随便你怎么说。”等会问系统,陈惊g是不是犯法,没犯罪他就不管。
察觉到盛明安的语气有些冷,陈惊g便回过身来,立在浴室门边对他解释:“是在以前一个兼职场地遇到的老板,我在他公司打杂,他给我一个工作岗位,我帮他完成业绩,干不好随时滚蛋的那种。”
他笑了笑,不太愿意提到这些。
“有些辛苦,不想说出来,像在卖惨。你知道我没什么积蓄。”犹豫几秒,陈惊g才继续说道:“我今天刚到圣迭戈机场,中间几个小时去办公,结束后一口气没喘就租了辆车跑过来找你。”
从圣迭戈到斯坦福就算开车也得三四个小时,如陈惊g所说,一落飞机谈公事再到现在,那真是一分钟也没休息过。
盛明安回头看向陈惊g,注意到刚才没发现的许多小细节,譬如冷黑锐利的眼难得出现松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白处有红血丝、眼睛底下还有几分青黑。
他心中微动,语气变软:“我知道了。”
陈惊g进浴室去洗澡了。
水声哗哗,而门外再度敲响,是客房服务来了。
盛明安把陈惊g的脏衣服都拿出去,下意识瞥了眼甩出来的陈惊g的内-裤。
那内-裤沾水湿了大半,中间隆起一个痕迹,确实很大。
盛明安挑眉,难免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