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教授没空照顾学生,埋头作计算。
陆师兄和洪师兄记录到一半,人直接没了。
当然他们不是在场唯一傻眼的,教室内超过一半人数听不懂两大佬的讨论。
专事拍摄和记录的媒体虽然从会议开始第一天就已经听不懂,但能直观的感觉到人类智慧相互碰撞擦出来的火花足以爆炸出一个新宇宙的汹涌澎湃。
教学之外,有人转载会议上众多物理学家讨论的课题。
一道新课题出来,一群或年轻或年长的学者/物理爱好者立刻涌上前,凑成一个十来人包围的小圈提出自己的观点等待辩驳。
从物院教学楼的大门到距离操场的长长的廊道,随处可见小群体或争红了脸,或语言+肢体语言并用、辅以不完善的实验数据坚持自己观点的同时,尝试说服他人支持他的研究成果。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味的战争。
这是学术与学术之间的激烈战争。
持着相反观点,要么我拔除你高举的科学旗帜,要么你斩断我挥舞的理论旗杆,结果非胜即败、不可相容!!
盛明安和陈惊g没有直接参与到这场物理学者或物理爱好者的狂欢盛宴,但他们日夜不休地浸泡在实验室做研究、伏案计算和收拢数据……其实也在不知不觉间参与了这场学术盛会。
第三天晚上,他们还在实验室里,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方程和反德西特空间模型、量子力学模型,还有身后模拟出来的真空环境装置。
实验室之外的休息室,白色长桌上摆放一罐又一罐打开的、喝光了的黑咖啡罐。
透明玻璃里,巨大的机器和模型倒映着两道修长挺拔的、忙碌中的白色身影。
第四天中午,艾哈迈德三人过来作交接,讶异于盛明安两人忙碌一个日夜的成果竟不比他们慢?!
盛明安将他和陈惊g合作写出的手稿和数据记录交给艾哈迈德:“我们在外面的休息室睡一会儿,就不回酒店了。”
艾哈迈德:“兄弟,太拼了吧?!”
盛明安靠着陈惊g说:“索尔维会议一结束,我们会很快回华国,没那么多时间等待实验结果。”
言下之意,一旦回华国,双方的课题合作势必结束。
虽然还有跨过电话和视频,但总的来说还是麻烦,还不如分开重新开始实验。
艾哈迈德闻言,心里对结果其实已经不抱期待。
会议一共五天,盛明安他们大概率后天离开加州,这个合作就算作废。剩下不到两天时间,绝对不可能出结果。
除非上帝降下奇迹。
“ok,我保证接下来四个小时内不会有人吵到你们的睡眠。”艾哈迈德说。
盛明安已经合上眼,轻轻应了声。
陈惊g抬眼:“谢谢。”
艾哈迈德摆手:“我尊重所有尊重科研的人。”
陈惊g扯了扯唇角,然后带着盛明安到实验室外面的休息长椅坐下,头靠着墙,让盛明安靠着他的肩膀睡。
盛明安困极了,眼睛一闭就沉沉睡去。
陈惊g也很疲惫。
同样是24小时通宵,学术科研比到处飞还累。
艾哈迈德三人投入到繁忙的科研研究中,期间,丹尼尔出去拿黑咖啡,看到两人睡在角落的长椅。
一个背靠墙,另一个几乎睡在他怀里。
比较高的青年单手环住较为矮的、轮廓柔和而艳丽的青年,瘦长的手指松松搭在面孔艳丽的青年的肩膀。
因为那手太瘦,骨节分明,但不会给人以瘦弱感,而是透着狰狞的锋利感。
正观察得失神,丹尼尔忽然察觉到一股危险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猛然回神,发现那个高的青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还保持着睡着时的姿势,面色平静、黑黝黝的眼珠也很平静,但是丹尼尔感觉他是在刻意保持这种平静。
是个很警惕、很危险的青年。
丹尼尔如是想着,冲他露出释放善意的笑,然后转身回实验室。
直到关上玻璃门,他才觉得那视线从自己身上转移开。
盛明安动了动,陈惊g垂眸看了他一会,然后继续休憩。
睡醒后,已经是下午四五点。
郭教授打电话询问他讲座材料准备好没有?紧张吗?知道怎么开始的流程……等等之类的问题,盛明安一一给予肯定回答。
郭教授便放下心来。
陆师兄和洪师兄本来想喊盛明安和陈惊g俩师弟一起去酒吧放松一下,毫无意外被拒绝。
盛明安两人醒来后便迅速投入实验,一直忙到索尔维物理会议的第五天上午十一点,艾哈迈德几人怀揣期待的心情死死凝望着屏幕正在构建的时空构造模型――
只要这个模型稳定并确定下来,那就说明他们这几天建立的时空方程式正确的!
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时空方程构建出无数的时空结构,寻找到时空内在稳定的量子纠错!
1秒、2秒、3秒……
光屏碗状网格图里,红色的粒子圆圈向外扩散,撞到透明的网格边缘瞬间变成蓝色的粒子圆圈向内里辐射,就在到达圆心时没有如设想的那样趋于稳定,而是瞬间崩塌成蓝色、红色的粒子一股脑向下坠落。
仿佛是倒过来的沙漏,蓝红二色的粒子受引力作用坠落。
说实话,如果不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