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夫人的身体是怎麽了,越来越糟糕。”崔氏看了眼内室低声问着。
“我也不明白,这些年夫人的身子虽然虚弱还算康健,可这一年却是越发消瘦,药从没断过怎麽就不见好转。”孙氏摇头叹气。
“会不会是李大夫没诊出来。”崔氏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
“哎这话别胡说。”孙氏拍拍她也低声“李大夫可是御医出身的老大夫。”
“也就在你面前我才会问这话。”崔氏说道。
“说真格的我也有这样想过,就是不敢说出口。”孙氏说道。
正说着前去请大夫的小铃走进来。
“孙妈妈,李大夫回家过节要後天才回,奴婢私自作主请济明堂的邱大夫过来,现在偏厅等着。”
“济明堂邱大夫?”孙氏愣了下有些犹豫“夫人的身子都是李大夫把的脉?”
“孙妈妈,夫人终於肯让大夫把脉就别耽搁了,到时夫人又变卦怎麽办?”小铃急了。
“孙妈妈您跟夫人说说先让邱大夫看吧,等节过了再请李大夫诊脉开药也成。”小兰在旁附合。
“丫头说的对,也就这几天先吃邱大夫的药顶上。”崔氏也赞成。
“好吧,你让邱大夫进来准备,我请夫人出来。”孙氏说道。
崔氏便先告辞回去,要丫头等会告诉她夫人诊脉结果。
搀扶着阮夫人来到厅堂,见站了位白发白胡的老者,穿件长衫背着药箱一派轻松站着,双眼炯炯有神不显老态。
“夫人。”小铃福身行礼“这位就是济明堂的邱大夫。”
原本轻松惬意的邱大夫在阮夫人进来後,神色一凛目光犀利的看着她。
这麽目不转睛盯着内宅妇人非常不礼貌,孙氏不悦的咳了声。
可这老者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当回事仍是死盯着不放,阮夫人眉头微皱。
“请问夫人近期是否有心悸、恶心、下肢无力、掉发等现象。”老者开口问道。
听见这样的询问,主仆四个大惊,扶着阮夫人坐下。
“我家夫人确实有这种状况,近日身上手上还出现了黑色斑点。”孙氏连忙回道“邱大夫看得出来夫人是生什麽病吗?”
“夫人有没有服药,有药渣可以让老夫看看?”老者抚了抚下巴的胡须。
“有药渣,邱大夫稍等我立刻去取。”孙氏交待丫头“你们仔细侍候着夫人,我马上回来。”
老者伸手搭上脉博闭上眼,一会眉头微蹙、一会摇头叹息,惹得丫头们在旁直揪心。
孙妈妈取了药渣回来,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怕惊扰了大夫诊脉。
邱大夫张开眼手一扬向崔氏,她领会将装在布袋里的药渣递上。
老者将药渣放在眼前细看,还抓起一把在鼻前嗅闻,放进嘴里??了??。
“夫人服用这剂药有多久时间。”他转向仆妇问。
“我家夫人因为体虚一直在服药调理,这帖药半年前才斟酌过。”孙氏回道。
“邱大夫觉得这药有什麽不妥。”阮夫人不安的开口。
“请夫人借一步说话。”老者神态严肃说道。
孙氏与丫头到厅堂门口守着,阮夫人与邱大夫细谈约二刻钟,她们心神不宁的站着,直到室内响起呼唤。
只见阮夫人脸色苍白,眼神闪着怒火。
“夫人…”孙妈妈小心翼翼叫着。
“去拿红色荷包答谢邱大夫,替我送邱大夫回去顺便抓几帖药回来。”阮夫人说道。
红色荷包是三十两银子,孙氏微微一怔,但看夫人的脸色她不敢多话取了来。
“那老朽告辞,夫人多保重。”老者起身说道。
看着孙氏和邱大夫离开,她遥望远方发呆。
见夫人不同於往日的神色,小铃小兰在旁有些忐忑不安。
“让厨房摆饭。”丫头应了声去准备。
阮夫人低头盯着骨瘦如柴的双手,那句话是怎麽说的,她哼声笑了笑。
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手握成拳仰向蓝天伸去。
不知死,焉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