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抹去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悲伤的舞台剧结束后的绒幕一样,慢慢落了下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墨寒推门走了进去,床上挂着白色的吊瓶,里面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了下去,顺着输液管,而针头却是掉在了地上,冷冽穿着白色的休闲服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点燃的香烟,烟雾飘散着。
墨寒走过去,皱了皱眉,“怎么又抽烟?”
“墨寒,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他微微低头,留海的暗影遮住了他模糊不清的表情。
墨寒顿了顿脚步,抿了抿唇角,“少爷,我两年前我怎么说的?如果当时让她走了就算了,你又何必借江叔之口再骗她回来呢?”
冷冽安静得出奇,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当初听到江叔说她真的跑回来了,而且听到那声枪声的时候,她进门第一声叫的就是哥哥,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高兴吗?去殡仪馆的时候,当我听到爸爸曾经杀了她的爸爸的事情以后,你知道我那一刻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原本我以为她妈杀了爸,我杀了她妈,我们就是互不相欠的,可是突然间,原来我还是欠了她的。所以,我选择了再也不见她,这样以后就算她知道,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心痛。可是回到家里,看着她雨中瑟瑟发抖,在听到她问是不是再也不理她,你要我怎么狠下心。
到了最后,我欠她的越来越多,我欠了她的梦想,欠了她的左手。听到佣人说她自杀,在飞机返航时,我在整个脑里,满满的只是害怕。我再一次打定主意想送她走,但是在听到她真的逃走的消息,我原来还是无法放她走的。可是,就因为这样,我又欠了她一次,失去了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说到这里,冷冽的声音哑了下去,猛吸了一口烟才继续说道,“明知道云若希有问题,明知道云若希是白家人。但是为了让白家人不怀疑,我还是将她接到了家里,可是就因为这样,所以她知道了星辰的事。她是我唯一的软肋,所以每一次让你出去找她,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挟持,我就只能让你杀了她。这样子,我就能狠下心去报仇,我能接受她死,唯独接受不了她被其他人的伤害。墨寒,到最后,我还是错了。”
墨寒心有些震颤,眼睛有些隐隐的酸涩,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听了冷冽的话,墨寒的黑**眸沉了下去,看着他手里就快燃尽的香烟,“别抽太多烟,梅医生说你最好要戒了烟的。”说完,墨寒转身向着房间门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冷冽看着窗外清凉的月光,拿出了手机,手机上的照片,是夏星辰16岁的样子的照片。黑色的短发松松软软,唇角的微漾笑颜如花。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触动,打出了几个字,尔后又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又抽了一口香烟,哑着声音说,“我真的想知道,怎样才能戒了你。”
黑色的天幕挂着的月光发着清冷的光芒,不知那孤单的身影说的是人亦或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