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拉面如陶土,死死扯住赔读丫头明苋的衣服,躲激光似的,躲避着陶妍袖子所指。
她嘴唇都哆嗦着,不敢迎上皇上冒火的目光……
她怕长勺皇后!
来伴学的第一天,她的母妃奕亲王王妃辛酉氏愁着一张脸,碎碎念地唠咕着,要她吃喝坐行,处处加上一万九千九百个小心,分毫不能招惹长公主。
……
虽然她只有十一岁,但是真切地从大人言谈上知道。
她的亲皇叔,当今皇上的狠戾,她的七王叔就是被这位亲哥哥流放到了不毛之地沙都汗,客死边地,连葬回京都准不许,埋骨黄沙中,凄惨地毫无尊严地,结束了二十八岁的年青生命……
……
而长勺皇后的阴毒,比皇上的狠戾有过之而无不及。
凡是得罪过她的人,她都对他们很好,过往不咎。
但是,长长短短之后,他们下场一个比一个惨烈……
而且,直接的原因都是咎由自取,和皇后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或是说,没有任何证据和征兆表明,他们的结局与皇后有什么因果关系,甚至倒霉蛋儿们自己都会否认……
……
久而久之,人们却是怕了……
……
陶拉的母亲是真怕……
陶拉的母妃苟下缶,是太上皇(被废的前皇上陶傅)的皇后苟好的亲侄女。
……
若不是亲王陶奕忠心赤胆,冒着忤逆之名帮就了当今皇上上位,恐怕苟下缶别说是妥妥地当着王妃,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
若大的前朝苟太师家,如今活着的没几个人了……
太师苟招,不仅因为他是拥护太上皇回宫当政的首位重臣,更是因为他得罪了当时的太子妃长勺姬,落了个孤独一人,书屋引颈自刎的悲剧下场……
……
陶拉是个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孩子。
来伴课,和陶易她们处得很好,小姐妹没大人那般复杂和盘计。
……
长公主易虽说跋扈些,但对东西一点儿也吝啬,与她们分吃分喝分穿……
加上长公主年纪最大,算是个长姐,多多少少对她们惠出些照应和罩着的意思。
大家在一处学习玩耍,其乐融融。
……
陶拉把母妃时常在她耳朵根上唠来唠去警示语,早当成了天天刮并没什么稀奇的耳旁风了……
……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没了主意……
……
陶战接过牙月脱给她的棉袍子,边穿边整理零乱的头发,擦着冻得象红萝卜还湿哒哒双手……
“她!是她!”
陶拉突然死盯住陶战,哆嗦的牙咬破了嘴唇。
……
她想说,自己把死鸟原本是塞进她陶战的书里,是陶战,是她,把死鸟儿塞给了长公主……
……
陶战的目光正好与陶拉的目光接上了。
陶拉冲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了,她不是怕陶战,而且看见了陶战身后正走过来的陶贵妃……
还怕暴露了自己先做下的不耻行为,没有证据,反到越描越黑。
……
皇后脸色难看,阴沉得吓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哀家定会查清楚的!”
……
陶贵妃看了一眼陶战,靠近皇后,帕子粘着眼角,一脸焦着悲痛,上给后见了礼,询问易公主如何……
……
皇后甩了袖子,由陶贵妃扶着一路奔回抚宁宫看长公主。
路上,皇后双眉紧锁,仰面长叹:“孽障啊,回来干什么?他活着就是哀家的克星,公主的小命儿差一点儿就葬……”
陶贵妃无限同情地扶了皇后的胳膊,也跟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你家陶三公主,恐怖易就此,不敢想啊,哀家的命……”
皇后说着,另一只手抚上陶贵妃的扶她胳膊的手,柔柔地拍了两拍,表示感谢……
……
“长公主福大命大,姐姐且宽下心来。”
……
……
陶贵妃重重的一叹可不是关心长公主的安危。
……
她正在挑选宴会用的器皿,太监丫鬟婆子一堆人来报:长公主落水了,陶三公主也在场……
听到后一句,陶贵妃惊得直接摔了一只江白瓷鹤颈瓶……
又一个婆子:“陶三公主正救长主公呢,帮她往出摁水呢……”
陶贵妃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叫手下的几个婆子,再去打听……
……
她能熬到今天,一是靠长兄,二是靠自身……
挣到了后宫唯一的贵妃之位……
通共怀了四胎,三胎被算计吃喝了不该有的东西一个月多就滑胎,好不容易留住了五王子泽……
老天总算开眼,王子泽十五岁,却志高不在年少。
长得俊朗,温润如玉。
行起事来沉着周全,喜怒不形于色,比大人都强。
……
她一直不动声色,一点点为儿子谋划着未来,每一步都不能纰漏了……
……
让儿子娶自己的侄女也是其中的一步。
王兄无男嗣,大公主嫁给了右相的儿子,出了王族。
二公主绝不能水落旁枝。
皇家一直以来,盛行族内通婚。
若陶扶嫁给了其它王子,那她王兄陶境帮着谁真难说了……
至于……
这画蛇添足,多出来的陶战……
她也有了主意……
……
婆子又禀报:“救活了,救活了,三公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