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过后天气转暖,到了正午太阳的温度都能把人晒出汗,村子前面枯黄的稻田里发出许多翠绿的小草,小孩子更加肆无忌惮的在田里奔跑放炮。
秋妹背着背篓走在田埂上,眼睛始终盯着脚下,看着一步一步走过的石块、泥土、踩过的小草、爬来爬去的蚂蚁、、、、、、,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家的菜园,拉开拦着鸡鸭的栅栏进去很多菜都打出了花苞,阿妈叫她把青菜底下有些黄了的叶子摘了拿回去喂猪,家里那头猪杀了之后,昨天阿妈就又买回来两头小黑猪,猪崽子还小,需要精心些的喂养,所以秋妹以后每天就要到菜园摘青菜回家剁碎煮了喂那两头猪崽。
秋妹背着猪菜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遇到路人跟打招呼都有点疲于应付,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性保持两天了,她也想甩掉这样的消极,但是怎么办呢?人的心总是最难控制的,更何况这是14年以来第一次遇到的挫折,以前她独自跟一群男孩子上学,被人取笑最多就是气愤恼怒,但是她是斗志昂扬的,无惧无忧的。现在她感受到无奈、黯然、难过甚至还有嫉妒,她第一次嫉妒阿柒的美,以前她也知道阿柒很美,但是她从不嫉妒而是骄傲,甚至会不自觉的去保护阿柒,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因为阿柒自己受到伤害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变回以前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无三日晴的地方竟然连续好几天出太阳,天空蔚蓝,连云都似乎变得更白了,临近中午,太阳变得**起来,照的人有些慵懒,回到家阿奶看着秋妹无精打采的以为她被太阳晒厉害了,叫她赶紧喝点阿公泡的苦丁茶。秋妹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去放牛了,都是阿公去。
“阿奶,明天我去放牛吧,让阿公休息几天。”
“你放什么呀,让他去,你不让他放牛他也不会在家呆着,也会跑上山放线的。”
阿公打猎向来以细线做陷阱为主,很少会放铁夹,因为铁夹很可能会被人误踩,把人腿夹断了可不得了。
“哦,那行吧。”
“今天不去花厂吗?”
“不太想去,我的嫁衣做好了,没什么要绣的了。”
“你阿妈不是让你开始绣背盘吗?之前教你的花色还没练习会吗?”
“啊?哦,是呀,那个我的背盘不着急,反正我不着急嫁人,要是实在绣不出来就拿我阿妈的就行了。”其实秋妹的花色练习得挺熟练了,还设计了几个花色给阿柒试着绣在她的背盘上面,她现在挺怕面对阿柒的,她也知道这不应该,她只是在逃避而已。
“那哪行啊,可不能拿你阿妈的充数!你们小孩子就是喜欢拖拖拉拉,没有大人催着什么都是最后了才来急急忙忙的做,嫁人哪能知道什么时候嫁的?要是你哪天看上了哪个阿哥,着急想嫁,背盘都没有多丢人,听阿奶的,你得赶紧绣了啊,要不到时候得急死你去!”阿奶慈爱的笑着说。
“那我就在家先练习练习吧,阿奶可以教教我啊。”
“阿奶眼睛不太好了,哪能教得了你,还是等你阿妈在的时候多问问她!”
“我看阿奶的背盘和阿妈绣的不一样,要不阿奶,你把你的背盘拿给我照着绣看看,不清楚的我问问您就行了,到时候我得把自己的背盘绣得更好看才行。”
“那是肯定的,我们那是老绣法了,你阿妈她们后来是新绣法,你阿妈又自己加了些花色,自然就跟阿奶的不一样了,阿奶的背盘放在床边的柜子里,你想看自己去找吧,有一块新的,阿奶很少带,你拿来看清楚些。”
“嗯好!”秋妹算是把阿奶忽悠住了,心情好了起来,开心的进阿奶的房间找背盘去了。
阿妈总是忙忙碌碌的,割了牛草又砍柴,然后就是到菜园种菜、抬粪,秋妹和阿奶就负责家里的鸡鸭猪和家务,目前秋妹的核心任务是刺绣,把自己出嫁前需要的刺绣全部绣好,所以这个时候的姑娘们其实是最享福的,母亲都会尽可能的给她们时间刺绣。
孩子从出生,似乎都是由母亲传授他们绝大多数的生存和生活技能,教喝奶、走路、用筷子、洗衣服、做家务、下地干活、集市卖货赚钱,都是母亲陪同着引导着的。而父亲,他似乎不会注意这些,更不会主动的去教授,而更像是一根房梁一个支柱,顶起一片天,顶起一个安稳的空间,有他在,家就不会倒,不会散。
秋妹表面在专注的刺绣,但是心里却纷乱如麻,一想起那天阿柒双颊的晕红和羞涩娇媚的眼眸,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刺痛和难过,而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大方的心胸宽广的包容一切,她可以面对所以他们的甜蜜,因为她早就设想过无数遍那样的情景,然后说服自己没关系,不要在意,要接受事实,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却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那一刻她差点无法控制自己,她差点就在花妹和阿柒面前暴露自己的糟糕。
很快正月十五就要来临了,跳花厂的时候又会经历一次阿柒和潘宝志的甜蜜,而那个时候只会更严重,她怕那个时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扭头就跑,更怕自己狼狈不堪,被人看到。
“啊!”秋妹越想越乱,心乱手就会乱,针一下子刺进手指,血冒了出来,一颗红色的小珠子越来越大,秋妹赶紧放进嘴里吸掉。
“怎么还扎到手了呢?”阿奶略微带着责怪的语气问道。
“没事阿奶,一不留神就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