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薪下令封锁荆湖北路、荆湖南路、广南东路、广南西路以及梓辛路的贸易以后,五路的物资一天比一天短缺。丙字兵堡所获得的补给一天比一天是少,不过幸好他们会自己打猎,所以没有出现任何食物上的问题。
梁薪说过,只能五路节度使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但是这权力往往使人丧失理智,明明手掌一路偏居一地做着土皇帝逍遥自在,一旦投降入了朝,还能不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暂且两说,关键还要奉行皇帝指令,受人管辖约束,与现在的权力和生活比起来那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所以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五路节度使竟然没有一个人宣布投降。
五路的地盘相隔并不远,相互之间都是相连的,整个连在一起就是大梁的正南与西南地。为了抵御梁薪的进攻,五路节度使定下了攻守同盟,相约一起协助抵御大梁。
但是大梁还未开始进攻的时候,荆湖北路内部却抢先发生了内讧。韩冬阳手下的左路大将军李之威带着左路十万兵马发动了叛变,幸亏韩冬阳有一名九品的高手保护才没让李之威得逞。如今荆湖北路乱成了一团,战乱又开始兴起。
细说荆湖北路的局势,首先韩冬阳本身就是靠着发动叛变才得以上位成为节度使,并且他上位时间并不长所以还不足以服众,遇到叛变也属正常。
整个荆湖北路的兵力原本分为三股,一股就是已经叛变由李之威带领的左军,另外一股是韩冬阳自己掌控着的中军。另外还有一股右军由庹云川带领,目前他的态度很暧昧。
庹云川没有宣布叛变,也没有支持韩冬阳。他选择了两不相帮隔岸观火。用庹云川的话来说,打,两个谁打赢了我的就听谁。
当然,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稍微有点远见的人都能猜到庹云川的心思并不止于此。李之威和韩冬阳如今真的明刀明枪的分出了胜负,二人自然都实力大减。届时他庹云川实力完整无缺,恐怕荆湖北路的争斗到最后占了便宜的反而是他了。
上层人物的交锋有他们的计划与方式,但追根究底其实他们都是在拿底层人物的性命再为自己谋取私利。
而安南堡也就是属于这样的一个底层人物群之一。
荆湖北路的首府为江陵府,属州有鄂州、安州、复州、鼎州、澧州、峡州、岳州、归州、辰州、沅州、诚州一共十一州。
如今荆湖北路三分,鄂州、安州、复州被李之威所掌管,鼎州、澧州、峡州、岳州还被韩冬阳掌控在手中。至于辰州、沅州和诚州,那本来就是庹云川的地盘,谁叫他本身就是辰州人呢。
安南堡所在的元曲县归鼎州管辖,所以现如今安南堡的人算得上是韩冬阳治下的人。如此一来杨傲天他们和李之威手下那支叛军就属于是敌人。
而鼎州靠近洞庭湖,里面有荆湖北路最大的三个粮仓,所以夺下鼎州成为了李之威第一件要做的事。
元曲县靠近沅水,是鼎州西面的屏障。李之威手下大军本身就在荆湖北路以西的区域内活动,所以进宫鼎州李之威首先选择了先从元曲县下手。
为了确保进攻万无一失,李之威先让手下的一支五百人的骑兵探马靠近了元曲县,准备让他们先到元曲县里面去打探一下情况。
从丙字兵堡里出来的徐二正怀着对杨傲天的无限仇恨一路往西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求自己能遇到一波马匪,然后入伙进去等待时机成熟了再带着人回来报仇。
他闷蛋不是厉害吗?等哪天我徐二正混成个大响马,手底下有五六百人再回到安南堡的时候,我看安南堡还有谁敢小瞧我徐二正,我看你闷蛋会不会跪在地上找你徐二正爷爷求饶。
走了一天,夜里饿极了的徐二正好不容易逮到一只野鸡宰了放火上烤着。闻着野鸡散发出来的香味,徐二正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突然之间徐二正听见密集杂乱的马蹄声响起,他立刻站起身来,伸手将火堆上那架着的野鸡拿着,然后用土灭了火准备逃跑。
但是此时一大群手持火把的骑兵已经将他团团围着,徐二正站在这群骑兵中央,他怀里抱着一只烤的半熟的野鸡,一看见这些骑兵就立刻跪在地上求饶道:“各位军爷,小人只是一个普通乡野农民,趁着夜赶路想回家探望重病的老娘而已,还望各位军爷饶小人一马。”
徐二正心中忐忑,心想不会是自己从兵堡里跑出来了,江闷蛋为了陷害自己向上面说自己当了逃兵吧?这么多的骑兵来追我这一个逃兵?至于吗?
徐二正心中还转着小九九,一名穿着铠甲腰间别着长剑的中年男子夹了夹马腹走进包围圈,一边走他一边低声嘟囔道:“他***,这鬼地方到处都是山,转来转去都把老子给转糊涂了。”
中年男子对着徐二正扬了扬头:“诶,抬起头来看着我。”
徐二正抬起头看向那中年男子,只见中年男子带着头盔,眼大似铜铃,长着一脸络腮胡。他身材魁梧,骑在马上身体犹如一座大山一般。
男子说道:“你刚才是你是这附近的人,那你跟我说说,这附近哪里有村子?”
徐二正微微一愣,听见中年男子这样说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些骑兵不是来抓自己的。而中年男子问村子,这倒是让徐二正心中有些不解了,鼎州没有战事,怎么会有一队骑兵来问村子?徐二正想了想后,心中暗自猜测,这不会是敌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