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兰尽管在气头上。
但她心里还是有底气。
认为童年只要还是她的女儿,权鹿铭只要还喜欢着童年,那这婚事就还有的谈。
所以她才会放下狠话,说权家人不要后悔。
不过,她显然是低估了权杳这次的做法。
连带着,她也低估了经过这么一闹腾,两个小的感情,其实早就在折腾中被磨得变质变淡。
权鹿铭觉得变质了。
童年却觉得,权杳姐的做法让她受到了侮辱。
尽管在饭桌上,她都一直忍着没有发怒,那也是看在权鹿铭的面上,看在那几年权杳对她好的面上。
可好是一回事。
受到侮辱却是实打实的。
权杳姐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把她当做一个商品一般,摆到饭桌上明码标价。
虽然她也知道,权杳姐做这样的举动,是为了以后他们婚后的生活和幸福安宁。
但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是能理解就能做到无芥蒂,无隔阂的再次相处。
她甚至明确的知道,此刻她无法面对权杳姐。
一旦看到权杳姐那张脸,她就会忍不住愤怒,想要大声质问,想要挥拳相向。
直到雅间内就剩下他们三人。
权鹿铭才开口,“姐.....”
他这话刚起了头。
权杳就打断了他,“阿弟,抱歉,这婚事真被我搅黄了。”
权鹿铭看着她,眸中闪动,对视之下,他能看清老姐眼中的坚定。
她不后悔这么做。
他咧嘴笑了下,“姐,我又不是要说怪你的话,就是觉得,你不用来当这个恶人,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说些胡话,我就你这个一个弟弟,我不为你做,谁来为你做?”
话锋一转,权杳又说,“倒是你不怪罪我,我这心里也踏实了,就怕你会怪当姐姐的,把好事给你搅黄了。”
“阿弟,童年是个好姑娘,我们家都很喜欢她,但是童年的家庭就这样,你听老姐一句话,就算现在我们家松口退步了,以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知道。”权鹿铭苦涩一笑。
老姐说的这些他都懂。
就是因为懂,所以才觉得自己无能无力。
才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羞愧愤怒。
他是真没有怪权杳,也没有怪任何人。
其实就算老姐不横插一脚,权鹿铭也知道这种结局了。
他不可能为了彩礼金退步。
是的。
不可能退步。
有了第一次的退步,那就意味着往后都会退步。
而且权鹿铭很清楚,就算因为不退步,童年的父母到底松口答应了这婚事。
接下来的婚后生活,也依旧是个难题。
极品亲戚,还是媳妇的娘家人,权鹿铭真的不想花过分精力去经营维持。
在他看来,理想中的婚姻应该是,每天下班回家,能面对妻子的微笑。
逢年过节的给娘家人打个电话,或者带着媳妇孩子一起开车回去探亲。
没有那么多麻烦,没有那么多闹心事。
权鹿铭的婚姻观念,其实在某些程度上也受到了家里人的影响。
老爸老妈就是这样。
老姐和姐夫也是这样。
相处得是那么和谐,幸福又安康。
可能,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就是对不起童年了。
明明那么好,感情也还在。
但因为家庭的关系,却无法再在一起了。
权鹿铭叹了一口气,这事,就这么了了。
却说离开雅间的童家一行人。
童胜烦躁的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这才刚吸了一口,一个侍者就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面前,“抱歉,贵客,这里禁止吸烟,还请移步去吸烟区,或者去外面吸烟。”
童胜更烦躁了。
也不好和侍者扯皮,毕竟公共场所禁烟这点,现在已经很普及了。
他将香烟熄灭,还有些可惜的看了眼那支烟。
出了餐厅。
童胜又点燃了一支,这烦躁的心情经由烈阳一晒,好似随时都能爆发。
童胜连续深吸了好几口烟,仿佛这样就能压下这烦躁的情绪。
罗晓兰还在骂咧咧,声音很小,听不出在骂什么。
但直到走出餐厅,罗晓兰似乎也才回过神来,“淦他娘的,路费住宿费都还没有报销!”
这午饭都还没有吃饱!
亏。
血亏了!
罗晓兰气得一张脸又狰狞了,反手就给了童年一巴掌,“你个不孝女,看看你干的好事情,你这交的什么男朋友。”
“这大半山上,我们怎么下去?老母肚子现在还饿着,你说,要怎么办!”
童年本就在愣神,暗自神伤中,突然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的,找不到方向。
她愣愣的看着罗晓兰,感受着脸颊上的火辣,话语脱口而出,“要彩礼金的时候我只看见你笑得合不拢嘴。”
“花钱打车,住五星级酒店,进餐馆豪气买单,我也只看到你做着白日梦。”
“怎么?现在婚事谈黄了,你就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了?”
“好啊,你现在就调头,回去跟他们说,你答应签字卖女儿啊!”
声嘶力竭。
伴随着童年这一咆哮爆发,罗晓兰的火气也被点燃了,“卖就卖,你真当我不敢是吧!老母完全可以当做没有生过你这种不孝女!”
童胜不耐烦的冷喝,“吵什么吵,不嫌丢人是不是!都给老子闭嘴,他娘的,老子摊上你们这些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