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老朱到了汴梁之后,当即大会诸将,重新检讨战局和调整下一步的战略。
此时,北伐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中原,横扫各地,各地的告急的文书,和雪花似的飘向了大都,可此时的元军,正忙于内讧。
尤其是这样的内讧还不小,杀声势震天动地,政局反复和军权转移,交会错综,纠缠不清。
扩廓帖木儿首先被元顺帝解除了兵权,无奈只能退兵泽州,其部下关保选择投靠了元廷,元顺帝又因此认为扩廓帖木儿势单力薄,忙诏令李思齐等人出关作战,合军一起围攻扩廓帖木儿。
这样的形势也彻底惹恼了扩廓帖木儿,当即带着自己所有兵马,占据太原,将元廷所有官吏尽数杀尽。
元顺帝见状,也急了,诏令元廷各处兵马一同围攻扩廓帖木儿。
双方打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老朱的军队就在这时,攻下了山东,拿下了汴梁,渐渐对大都形成了三面包夹的态势。
元顺帝也感受到了威胁,旋即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太子身上,恢复了扩廓帖木儿的官爵,令他和李思齐一道南征。
两人此时才幡然醒悟,准备调集军队,可是太晚了!
北伐军已经对大都形成合围之势,岂会轻易的被瓦解?
尤其是老朱就在汴梁督战,对整个形势洞若观火,实时传讯给徐达,与徐达进行沟通。
仗打到这个地步,只要彻底攻下大都,这元廷才算是被灭了。
否则,一切都是扯淡。
在汴梁老朱除了坐镇在这里,观察全局的局势之外,应天那里,他同样没有放松。
他令毛骧每日都要写一篇奏章,有关于南京城中发生事情的汇报。
对于京师发生的事情,老朱了解的虽然滞后了一些,但同样是洞若观火。
朱标让吴祯将整个秦淮河畔都给包圆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也是慨叹一声朱标的胆子是真大。
不过从毛骧的奏章里,老朱也发现了,朱标处置这件事粗中有细。
那些达官显贵,刚开始还惶恐了几日,还到处想门路,托关系,可后来发现朱标既没有处罚他们,也没有把他们抓起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就彻底的淡定了下来。
按照这意思,似乎是太子有意放他们一马?
可看到奏章的老朱都笑了,想啥呢?这些人是一天天净想美事儿,朱标那边,名单都准备好了,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明显是在等咱回去办了你们。
现在不动你们,只是因为老朱他这个皇帝不在京师,大军又远征在外,朝廷需要稳定为主。
否则,早收拾你们了信不信?
蓦然间,老朱又想起了朱标将给他修皇陵拒了的事情,这小子,真不当人子。
对你老子我都这么抠。
不过想想也理解,毕竟国库里有多少家当,老朱也知道,这要是修皇陵,定然又是一笔大花费,这个家,还是难当的。
老朱暂时还不打算走,京师既然没出乱子,那再拖一段时间回去也无妨,不亲眼看着徐达将大都给攻下来,老朱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想到了这里,老朱忽然想起了蓝玉,他之前听了朱标一句话之后,也是心中一动。
元顺帝要是真跑了,虽然说这个概率应该不大吧,但如果真跑了,那也是一个麻烦。
还是咱标儿那句话说得对,宁可到时候没用,也不要用的时候没有。
所以,秉承着这一原则,老朱令蓝玉率领一支偏师,星夜兼程,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大都的后方。
若是大都选择坚守,那蓝玉的这一手安排纯属于多余,可是,这元顺帝要真打算守都不守,直接逃跑,那不好意思,撞枪口上了。
蓝玉这小子,要是这样都不能将元顺帝给抓回来,老朱觉得自己都能毙了他。
闰七月,徐达大会诸将于临清,再次总结战局,预备对大都发起最后的进攻,马步舟师一齐出动,沿运河直上,接连攻下德州和通州。
此时的元军见明军来势汹汹,已然是毫无斗志,元顺帝也怕,他怕自己直接被抓了。
自己只要逃出去,回到草原上,那有种的明军在追过来,茫茫大草原,后勤补给线那么长,明军禁得住这么消耗?
等自己整军备战,还是有机会能打回来的。
所以,元顺帝只是微微想想,就立即决定弃城逃跑。
徐达也是有些懵了,卧槽,准备了这么久,你居然跑了?
大都好歹也是一座坚城,你守都不守一下,就直接跑了?
你好歹也挣扎一下啊!
一座大都城,徐达没费半点工夫就被他拿下来了,此时,他心中隐隐有些失落,这要是能抓到元顺帝那厮就更好了!
可惜,实在是跑的太快,追不上。
而这时,一名士卒飞马来报,告诉徐达,蓝玉在居庸关那里截下了元顺帝,而且已经赢得了胜利,现在正在清点,预备押着元顺帝过来。
徐达整个人都有些木了,蓝玉这小子运气还真好!
此时的蓝玉也暗暗觉得自己好运,他率领麾下的将士奔袭了四天三夜,整个过程中就稍微休息了那么一两个时辰,余下的时间全部在赶路。
到了居庸关之后,神兵天降的明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座险要的关隘,紧接着蓝玉就让明军换上了元军的衣服,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没等多久,元顺帝就一头撞到了他怀里来。
蓝玉想想都觉得自己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