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是真有点慌。
之前他可是听说了,说朱标招待孔克坚之子,给人上了一桌野菜,临了还给人来了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
这他么是给人吃的吗?
拿人当猪喂呢!
当然,具体事实是不是这样,李善长也不清楚。
应该不是吧?
毕竟后来,李善长还听说,老朱回京之后,又抽空宴请了孔希学一回,朱标作陪,听说,那段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这之前说的那些八成都是谣言。
是污蔑。
可是,看着朱标那笑容,李善长总感觉有些不对。
话虽如此,既然老朱让朱标去迎接孔克坚,那只能照着执行。
李善长也是告退一声,离开了乾清宫。
等李善长走后,老朱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有着些许深意。
“标儿啊,你说李善长这个人怎么样?”老朱看向了一旁的朱标,淡淡问道。
朱标略微沉思,道:“李善长治国辅政,确实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是啊,是游刃有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达到咱的心意。”老朱笑了笑,可在朱标看来,那笑容却是有些冷。
“可是,这李善长就是太能了。”老朱感慨一句,就道:“标儿,你要给咱记住,这臣子都把皇帝的活儿给干完了,那要咱这个皇上还有什么用?”
“这李善长……”老朱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朱标看着老朱,有些目瞪口呆,刚才对李善长还是一副推心置腹,恨不得引以为知己的模样,这扭头,就觉得李善长太能了啊!
朱标对老朱的认识又深了一层,准确来说,是对皇上这个位置多了一些深层的认识。
纵然背面忌惮,甚至准备下刀,可是表面上,依旧要笑嘻嘻的,哪怕捅刀,也要笑嘻嘻的捅。
朱标也知道,李善长如今做了左丞相,虽说右丞相是徐达,可是徐达在前线领兵呢,这中书省的事儿根本管不着。
就算徐达班师回来了,他也不会插手中书省的事儿。
名义上,中书省同属于左右丞相的管辖,可实际上,在中书省,大权独揽的就是李善省左丞相。
这中书省,说的不好听的,就是李善长的一言堂,当然,也有人和他不对付,就比如杨宪,就是老朱放在中书省的一颗钉子。
但是,这一个人,盯一盯李善长还是可以的,甚至可以用来鞭策李善长。
但指望着杨宪斗倒李善长,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和李善长这个老狐狸比起来,杨宪还是太嫩。
除此以外,大概就是老朱觉得李善长有些碍事了!
战火纷飞之时,李善长是把好手,不论是督办军务后勤,还是发展地方经济,筹措粮草,都做的非常出色。
这样的人才,对那个时期的老朱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是,天下一旦太平下来,开始逐渐变得安稳,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毫无疑问,李善长表现的越能干,对于老朱这个皇帝来说,就显得越扎眼。
正如老朱所言,你这做臣子的,连皇帝的活儿都干完了,那还要皇帝有什么用?
做泥塑雕像和木偶么?
别说老朱这个开国皇帝不能接受,就算是一些一般的,乃至于比较拉跨的皇帝,都不会被动接受这样一种局面。
就比如汉献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汉献帝不也几次三番的想要夺权反抗,还搞出了什么衣带诏,只不过最终失败罢了!
朱标看了看老朱,道:“爹,这李善长年岁大了,再能干也干不了几年了,等开国各项事宜都定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了。”
“到时候,对他来说,颐养天年,好好享受余下的日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朱点了点头,的确,开国之后,事务比较繁琐,而且还在北伐,这时候,李善长还走不开。
等再过几年,仗打完了,国家也有了一些余力,就该让李善长卸位了!
朱标此刻却是灵机一动,他猜出了几分老朱的心思,对丞相,这个分润皇帝职权的位置,老朱自然是看不顺眼的。
总总晚晚都想着干掉,然后将丞相和皇权彻底结合起来,如此一来,皇帝的权威自然可以登临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是,朱标知道,丞相的确分润了皇帝的权柄,但同时,也承担了一个缓冲的作用。
历来皇帝和臣子之间爆发矛盾,最终都会集中体现在皇帝和丞相之间的交锋上。
最为关键的是,老朱能将丞相的政务抢过来,自己一把干完。
可朱标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他还想着多活几年了,好歹也要挣扎一下,这要是跟老朱学,做个劳模,那还不得把自己累死?
反正老朱那种工作模式,朱标是真的佩服。
说起来,老朱也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拥有坚定的意志,当老朱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没有做不成的。
朱标略微思索,组织了一下语言,就道:“爹,这自古以来,丞相的担任者,一般来说都是上任开始,一直到临终去世,然后皇帝会在丞相弥留之际,询问下一任丞相人选……”
“既然如此,我们能不能把这个时间提前?”
“什么意思?”老朱看了看朱标,觉得这小子八成又有新的主意了。
“推行任期制。”朱标轻声开口,道:“就是形成一种惯例,丞相干过多少年之后,就必须卸任归隐,这一点,相比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