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哀怨缠绵,悲伤成河,流淌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天上人间,谁的心里不曾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段过往,或是情窦初开的懵懂,或是生死离别的无奈,或是劳燕分飞的哀愁。一句句一声声,如雨打芭蕉,如黑夜乌啼,点点滴滴都击打在心头最柔软的那一寸上。
勾起种种的回忆,陷进各自那曾经青涩而又斑斓的流年里。
舞台上,百里静好眼眸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悲色,却又空无一物般望着遥远的天际,朱唇开开合合,华丽的歌词,柔软而疼痛的心事,在她的玉手下,拨弄而出。
此时此刻,不是选美大会的比赛,只是对着他,第一次,剖开她对他的痴怨。
慕容玉依旧微垂着眸子,他不敢看,只是听词,他便能想象的出她此刻的神情,只是那神情却不是因为自己!谁是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静儿,你就是我的劫,是我几生几世的执念!只是……你的劫,你的执念却是别人!
长孙歌俊颜酸涩,自从那日在宫里,两人之间的怪异,他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却不敢去深想。此刻,终于知道,皇表哥是她的劫,是她的孽缘,是她的永世眷恋!
呵呵,词写的真好!真好!句句都是静儿的心里话吧!‘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我种下曼陀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呵呵……原来他们前世今生早已相许了么!心疼的缩成一团,他到底错过了她多少年!
云舒听的微微闭上眸子,只徜徉在那哀怨缠绵的音色里,随着她的一字一句,眉或蹙或紧,心或震或颤,原来,世上终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牵动他的情绪,他不是天性冷漠、失语,不是如冰块一般凝结不动,不是千年古井里的水,永无救赎!只是……万千颤动!豁然睁眸,看清那张绝色容颜上的心事,陌生一疼,清醒的心底一叹。她已遇到了她的劫,她的执念,终是错过!
东方璞濯此刻根本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样的震动!那一字一句敲打在心上,如钉上了一颗颗钉子,疼痛到麻木,却又无比清醒的知道。
只是为什么,她要对自己唱这些?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错过的?
穿透凄婉的歌声,掀开怨恨的眼神,他仿佛看到她心底的悲痛,一刹那,撕心裂肺,血肉模糊,那些都是他给予的吗?
他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做错了什么?脑海里凌迟般的剥落往事,却一片空白,他于与她从不曾有过交集,十几年,百里静好这个名字对他只是与其他人一样,只是个名字而已。真正让他记住,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是因为每次听到,他的莫名诡异的心悸、心疼。
可是,不管他对她做错了什么,甚至有没有做错,他都愿意接受她给予他的惩罚,只求她不要那么……再让他心疼了!让他一个人痛就好,他愿付出任何代价,愿意倾尽所有,只求抚平她对他的怨恨!
高台之上,丽妃早已惊的面色苍白,原以为她的情当着天下的面给了慕容玉,濯儿便不会再有念想。谁知,最后这一首曲子,竟是比之前更直击人心!濯儿如何躲得过去!或者说,这天下哪一个男子能躲得过去!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是谁的执念,还能是谁?她就是濯儿的劫啊!知儿莫若母,濯儿那心疼的表情,看的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都要滴血了!这个女子……到底和濯儿有什么纠葛呢!
司徒慧心底也是震惊的,对着慕容玉唱那种情啊爱啊的,她倒是有所料,两人在一起呆了两年,孤男寡女的难免会生情,她不但不反对,还暗暗欢喜,慕容玉虽然是第一公子,可是如今家世败落,对布衣侯府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助力,她原本还担心,凭着这死丫头的容貌和迷惑人的手段,得了其他大家族的势力!谁知……此刻,听着这一首比刚刚还要迷惑人的歌,她有些慌神了!有些不安,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还发展到这么……深刻的地步了?
还是?是这个死丫头在故弄玄虚,制造障眼法迷惑她?可是,那些人呢?为什么舞台上所有的男子情绪都不对了?
东方沐听着最后那句,翻来覆去,那些字就像是魔咒,让他心神不安。那些遥远的往事忽然而至,一生唯一的一次认真、一次心动,被毫不留情的扼杀,从此冷心冷清,坚硬如冰!此刻,再次被剥开曾经的伤疤,原来愈合只是假象,不过是他自以为的遮掩而已!
恨,痛,却又着魔的思念,穿过十几载春秋,盯着舞台上那张相似的容颜,忽然觉得苍凉苍老了!
舞台上听着的众佳人即使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却依然不得不承认,她们亦是沉浸其中,小女儿心事被纷纷扬扬的抛起,洒落在那拂动的琴弦上。一遍遍的扪心自问,谁是她们的劫,谁又是她们的执念?
弦戛然而止,众人倏地惊醒,才发现那一抹火红的影子已飘然离去,只留下无尽的回味和惊叹。
掌声慢半拍的响起,响多久不知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心里的震动,才能释放对那个风华绝代女子的惊艳。
舞台一空,顿时几人的心都随着了!东方璞濯控制不住的站了起来,想要追着她的渴望是那么的急切强烈,强烈到忘了身份,失了分寸,乱了心神,慌了手脚!只是,在看到那一抹影子飞奔离开,却是扑进别的男人的怀里,顿时听到了心碎裂的声音,满目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