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没事?”
陈牧紧张的看着女人。
感受到男人发自内心的关切,云芷月柔柔一笑,眸子里似是捣碎了星光映照的河水。
她将酒坛抱在怀里,螓首有些疲惫靠在陈牧肩膀上。
风吹动她裙裳的下摆,仿佛是拂动的草絮。
陈牧一愣,下意识要伸手搂住女人的香肩,却听女人说道:“别,你要是搂着我,性质就变了。”
性质……
陈牧不明所以。
犹豫了数秒,终究还是将手臂收了回来。
云芷月望着天边隐约浮现的几颗星光,沉默良久后,回忆起了一件往事:
“记得我进入阴阳宗两年,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有次我下山去采购物品,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算命的先生,于是我便算了一卦。”
陈牧笑道:“你一个阴阳宗的也信算命的啊。”
云芷月也笑了:“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便算了一下我未来的命运,结果你猜怎么着?”
“肯定是富贵美满什么的。”陈牧说道。
“差不多……”
女人的声音很清很浅,像是林外小溪里澹澹而过的水声,带着几分幽然,“他说,我未来会做王妃。”
“哧——”
陈牧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大的错误,连忙说道,“我打了个喷嚏。”
云芷月有些不愉的皱了皱琼鼻,自嘲道:“你也觉得可笑是吧,有哪个皇帝会瞎了眼,看上我这么普通、长得一点都不漂亮的丫头。”
“呃,那接下来呢。”陈牧赶紧转移话题。
“我打断了那算命道人的腿。”女人轻描淡写道。
“干得漂亮!”
陈牧伸出大拇指,“这种江湖骗子就应该往死里揍。”
云芷月叹了口气:“不过后来我就后悔了,人家也是混碗饭吃,没必要如此。便去找他道歉,可算命摊子上没人了……”
“芷月就是这么心底善良。”陈牧赞叹。
“等了一整天他都没出现,我一气之下把算命摊子给烧了。”
“……”
陈牧轻咳了一声,夸赞道,“可见芷月乃是性情中人。”
女人幽幽道:“后来我又等了几天,那算命先生一直没出现过。然后……我莫名其妙的被选进了内门,便很少有机会再下山了。”
“要不我给你算算,我会看手相。”
陈牧自告奋勇。
云芷月闭上眼睛,似乎疲惫有些加重,喃喃道:“你该不会又骗我,说我会成为王妃吧。”
“呸!”
这话陈牧不爱听了,“我把话撩在这里,你绝不可能成为王妃的,要是哪天你成为了王妃,我当场直播剁吊。”
女人微微一笑,声音飘忽如蚊鸣:“好大的酸味啊,酒里是不是真的有醋。”
陈牧闻了闻。
只有酒香和女人的体香。
“哪有什么酸味。”陈牧正色道。“不开玩笑,我真的会看手相,让我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云芷月才嗯的一声。
她仿佛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眸,慢慢抬起手臂……
陈牧抓住女人的小手,只觉一阵冰凉玉滑,如上好的羊脂玉。刚准备好好摸一下,女人身子忽然朝前倒去……
像是被风儿吹倒的稻草人。
陈牧懵住了。
感受着女人冰凉的手一点一点的抽离。
直到对方的指尖缓缓离开了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抓去,却抓了个空。
褪残的紫霞沐浴在女人身上,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恍惚间,两人被分离到了两个世界。
陈牧双腿一蹬,冲着云芷月扑了过去,将女人抱住……
——
凤鸢宫内。
防风的琉璃灯,映射出淡淡晕黄。
只披着一件薄衫的太后蹙眉细看着手中的名单,妍丽不掩其清冷的面容有了几分青色。
啪!
她重重的将名单拍在桌上,侧头看向旁边候着的朱雀使白纤羽,淡淡道:“就这些?”
“目前来看,并未有符合帝皇星征兆的婴儿。”
白纤羽微微垂首,一边长发无意间垂覆,自然而然的遮住了右眼,看不清情绪。
太后站起身来。
绣鞋中并未穿袜,雪滢的足背酥腻莹润。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望着窗外暗色天空,太后柳眉紧锁,“你觉得,帝皇星出现的征兆,究竟是为谁?”
“或许……是为太后。”
白纤羽知道对方现在心情很差,索性顺着对方的意愿去说。
太后闻言笑了笑,露出一双皓腕如霜的纤美玉手,想要去触碰藏在苍穹星空内的那一刻星辰。
可无论她如何渴望,却触及不到半分。
许久,她轻声一叹:“但愿不是那孩子。”
……
白纤羽离开凤鸢宫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无数黑暗的夜帷,像正从没有穷尽的卷轴上解放开来一样,挂起无数的星点。
“大人。”
在外等候多时的黑菱看到白纤羽出来后,上前送上一沓京城周边县城村庄登记的名单。
白纤羽随手翻看了几页,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扔了回去:“不需要了,让其他人撤回来吧。”
“是。”
黑菱点了点头,又拿出一封情报,“这是帝皇星出现后,其他门派的动向。”
白纤羽接过情报,低头细看。
“观山梦又有妖跑出来了?”
看到情报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