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要办喜事了,程卿却要去崔家。
五老爷没说不让程卿去,想想程卿被软禁在杨柳巷时,崔彦也在为程卿奔走。
如果不是崔彦坚持要让程卿参加承平七年的县试,就没有后来的程三元、程案首,大概也不会有现在的程解元。
程卿的人不会变,学问也不会变,会变的是运道,不是同样的主考官,点中程卿做案首当解元的几率不大。
并不是说有才学就一定能在科考中拿魁首的。
要说才学,难道董劲秋不如程卿?
所以五老爷不仅记得崔彦,还对崔彦的印象非常不错,程卿说崔彦那边可能有麻烦,五老爷同意她借人手。
只一点,不管遇到什么场面都不能太激动。
“你要先保全自己,才能帮助别人。”
程卿使劲点头。
那是当然,需要她保护的人那么多,程卿怎能不爱护自己?
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莫名其妙来了大魏,对这捡来的一生,程卿万分珍惜。
“叔爷放心,我只为确认朋友安危,崔家之事我会量力而行!”
程卿有这样的觉悟,五老爷也不再说什么了。
除非程卿自己要作死,不然一个解元带着二十多个帮手,走到哪里都不会出事。崔家是富商,不是龙潭虎穴,不敢对解元做什么。
程卿借到了人手,与周恒一起坐船南下。
崔家离南仪只有两天水路,却已是另一个省地界,所以崔彦每次都要返乡考试。
周恒一路忧心忡忡,他现在想的已不是自己的婚事,而是崔家的变故。
“多想无益,崔家是什么情况我们亲眼见了才知道。”
两天不停船赶路,因是顺水,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波折。
程卿没有直接找上崔家,到了地方先找当地人打听消息。
“崔家?崔家张灯结彩的,在办喜事呢!”
一连问了好几人都是这说法。
崔家在办喜事,好像是要嫁女儿。
至于嫁哪个女儿,又是与谁家结亲,当地人也说不清楚,崔家人口众多,外人哪能说清楚崔家内宅之事。
倒是一提起崔家少爷们,路人就有话说。
“他家嫡出的四少爷,真是争气呀,今年考上了举人!”
别人夸崔彦,程卿只有一个感觉:崔老爷可真能生啊。
崔彦排第四,上面还有三位庶出的兄长,下面有数个庶弟。
崔太太只生了崔彦和要嫁给周恒的崔五娘,崔家其他儿女都是庶出,崔老爷的妾真是不少……这位崔老爷莫不是脑子有坑?把庶子生在嫡子前头的不是没有,但一连生了三个庶子才有嫡子的,哪个有规矩的人家会这样搞!
当然,皇室就经常这样搞,但皇室本来就是天下最不讲规矩的,人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不管嫡庶,先把儿子生出来就行。
崔家没有皇位要继承,崔老爷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就是裤腰带松了些。
程卿太了解崔老爷这种暴发户心态了!
穷人乍富,原来没享受过的要赶紧享受上,这样的心态岂止崔老爷有,就是程卿没穿越前,在自家的叔叔伯伯们身上也见过好多。
程卿把能打听的都打听了,她和周恒都说一口官话,身后还带着二三十个精壮的家丁,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下了船就打听本地的富商崔家,这样行事,肯定要有人去给崔家通风报信。
程卿和周恒还没到崔家呢,就有人主动来迎接两人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锦衣青年,自称是崔家大郎崔鹏。
“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在叫,果然有贵客登门,程解元,周姑爷,两位快请随我家去!”
这都叫上周姑爷了。
程卿一下就笑了:“崔大少爷,怎不见崔彦?崔举人如今这么会摆谱啦,同窗好友上门,也不来接一接?”
周恒和程卿一个立场,希望马上见到崔彦。
崔鹏被两人这样质问,却仍保有风度,他叹气:“四弟如今走不开,实不相瞒,家父突发急病如今卧床不起,四弟纯孝一直侍奉病榻之旁,希望两位能谅解,崔家行商多年,交了许多朋友,也树了不少敌人,这个消息至今还瞒着外人。”
崔老爷病了,还已经严重到不能下床的地步!
程卿和周恒对湎鹊阃罚
“刚才是我们失礼了,不知崔伯父病了。崔彦写信让周兄到崔家成亲,可是因为崔伯父的病?唉,崔彦与周兄何必这样见外,如果崔家不方便,婚事可以往后推一推,眼下给崔伯父治病重要。”
周恒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岳父病重,周某哪能心安理得成亲!”
崔鹏都叫周姑爷,周恒也自认是崔家姑爷。
崔家眼下出了事,一个举人姑爷,该管就要管嘛。
程卿也一脸沉痛,话里话外都是与崔彦情同手足,四舍五入一下,崔老爷也算她半个爹。
女婿是半子,崔鹏认了。
一个解元要上赶着给崔家当半子,崔鹏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崔彦可真有本事!
去了南仪书院求学,短短三年多时间就中了举人,还结交下程卿这样的朋友。
多说无益,崔鹏也推辞不过,只能领着程卿、周恒两个‘崔家半子’回家。为什么要在崔老爷病倒之际还坚持办喜事,崔鹏也有自己的解释:
“一来是迷惑那些竞争对手,不让他们知道家父病危之事,二来家父病的突然,用喜事一冲,对家父的病情许也有帮助。”
这两个理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