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考核?
王祭酒太有行动力了。
跟着谷宏泰过来的举人们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他们这些人能中举,当然不怕率性堂的考核试。
举人们并不感谢谷宏泰,谷宏泰显然并没有办成事。
事情是新来国子监的程卿办成的。
想到程卿说早点入率性堂,明年春闱可能就多考中几个进士,这些举人们心中也是火热。
程卿给他们的第一印象不错,说话这么好听的人,谷宏泰为什么要针对呢?
周恒听见有人小声议论程卿为何与谷宏泰结仇,忍不住开口:
“谷小伯爷要为难一个小地方来的举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可能程卿不经意间冲撞了这些贵人,就被谷小伯爷记恨上了。”
谷宏泰又算什么贵人?
这些举人不以为然。
若谷宏泰是靖宁伯府嫡长子,那叫一句小伯爷还行。
可谷宏泰并不是嫡长子,不过是靖宁伯的小儿子,这样的人也能在国子监耀武扬威,真是荒唐。
周恒搭话,举人们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周恒说程卿殊为不易,自从走上科考路,不论寒暑从无懈怠。大意就是本来可以靠实力被选送至国子监,不过是遵从皇室的恩典才走了‘荫监’的路子。
说的众人暗暗点头。
能做一省的解元,当然有来国子监的资格。
所以程卿本是他们的同类呀,却阴差阳错以‘荫监’的方式进入国子监——以谷宏泰为代表的勋贵子弟,却又要赶程卿离开国子监。
程卿,何错之有?!
这些人对程卿有了隐隐的同情。
程珪看了看俞三,“是谁说周恒不会帮忙的?”
俞三哼了一声:“就你话多!”
王祭酒宣布了明日考核后,谷宏泰屁股后的一群监生立刻分裂成两派。
一派是渴望着尽快通过考核的学霸,这些人进入国子监的途径多以‘贡监’为主,此刻正与周恒言谈甚欢。
另一派,是以‘荫监’方式进入国子监的勋贵子弟学渣,包括了谷宏泰。
谷宏泰正被一群勋贵子弟围着讨伐。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来质疑祭酒大人?那姓程的入读率性堂就率性堂呗,根本不重要!”
“是啊,本来要明年才考核,今年还能过个好年,如果考核提前——”
如果考核提前,大家又没有考入率性堂,如何向家中交待?
不论古今中外,学渣们都有“惧怕考试”的共性,不考试,就能掩耳盗铃再骗骗自己,再骗骗家人。
对这些不争气的勋贵子弟来说,年关难过,不在于有人催债,也不是荷包里没银子,而是家中长辈们的态度。
这要是年前就拿到了考核结果,再次考不进率性堂,这个年是别想过好了。
都怪谷宏泰,不来找王祭酒索要公平,王祭酒就不会把考核提前!
同伴的抱怨让谷宏泰也心烦,“你们不想提前考核,难道我想?王祭酒是什么脾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想叫他把姓程的踢回诚心堂,若是不成,也要叫整个国子监都讨厌姓程的能享受特殊待遇,谁知、谁知……可恶!”
谁知道王祭酒居然有两副面孔。
对着他们就是晚娘脸,对着程卿又变成了亲妈。
若不是程卿与王祭酒生得不像,谷宏泰都要怀疑程卿或许是王祭酒的私生子。
程卿随随便便说了几句话,王祭酒就把明年三月才会举行的考核提前到了明日!
提前就提前吧,让那些举人去考核也行。
偏偏王祭酒想起被谷宏泰当众质疑的不爽,也要让谷宏泰不爽一下。
不是闹着要公平吗?
那就诚心堂、修道堂所有监生,不拘是不是举人,都一起提前考核吧,有些监生到了诚心堂、修道堂学习的时间还不满一年半,王祭酒大手一挥,通通准许参与考核。
王祭酒离开时,还让众监生不要太感激他,从前是他对监生们关心太少,不了解监生们的迫切需要!
迫切需要,迫切需要,这些勋贵子弟迫切需要过个好年。
这么卑微的愿望,咋就这么难实现呢?
众勋贵子弟怨声载道,俞三冷不丁蹿出来把手搭在谷宏泰肩上:
“宏泰,你选好今晚喝酒的地方没有?”
谷宏泰没好气,“明天就要考核了,今晚还要喝酒?我可没你有信心!”
这样一说,谷宏泰忽然想起来俞三也已考上举人,所以这人为何能混入属于他们的圈子?
俞三搭在谷宏泰肩上的手用力一勾,将谷宏泰勾得往前一跌,谷宏泰以为自己要摔倒了,俞三又眼疾手快扶住他:
“正因为没信心,今夜才要喝酒,酒壮怂人胆,酒解千愁……好了,这些都是废话,真话是能不能通过考核,与一晚上临时抱佛脚无关,把心态放轻松嘛。”
谷宏泰被俞三这套组合拳搞得头昏,站稳了身体又觉得俞三说的有道理。
反正都考不过,不如痛快去喝一场!
“好兄弟,哪能让你破费,这顿我请!”
谷宏泰拍着胸脯反客为主,俞三却坚持不让步,一定要自己掏银子请客。
众人皆说俞三仗义,俞三只是笑。
不仅是谷宏泰,还有许多勋贵子弟都被俞三给拉走了。
率性堂外面的监生们逐渐散去。
率性堂教舍里,程卿试听了两堂课,觉得国子监的老师也不是水货,颇为满意。
只有教学质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