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刀?
脑袋都只有一颗,这刀不能试啊!
孟怀谨杀百户、千户,这两个武官官位品阶皆比孟怀谨低。
可卫所的指挥佥事,已和孟怀谨同阶……他说杀就杀,一点迟疑都没有,谁愿意拿项上人头去试试孟怀谨敢不敢杀指挥同知,甚至是卫所指挥使?
张百户原是一个普通的小旗,有个妹妹出落得花容月貌,张百户几年前将妹妹献给天津右卫的指挥同知做妾,这才做到了百户官位。
张百户死在同知眼前,同知大人后槽牙都咬碎了,同样不敢为便宜大舅子抱不平。
孟怀谨,就是一个杀神!
虽为文臣,却比武将更彪更凶,连斩三人后,再无人敢当面质疑挑衅。
孟怀谨不仅杀官,还给卫所哗变的兵士们找好了理由,说他们是被张百户怂恿逼迫才会来包围天津道衙门。
若这些兵士们立刻散去,孟怀谨不会追究他们任何责任!
张百户只是一个小喽啰,当然策划不了这么大的事,在兵士们当中,还藏着不少像张百户这样的鬼祟小人。
孟怀谨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他们不敢造次。
等孟怀谨开口让哗变的兵士们自行退去,天津道衙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兵士们便像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净净。
几个武官眼中难掩失望。
这一计失败,再想搞第二次‘哗变’基本不可能了。
难道真要任由孟怀谨将他们押送回京城问罪?
大家都不愿接受这样的结局。
哗变的兵士们退去,跟着孟怀谨来天津卫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大理寺的寺正,对孟怀谨是发自内心钦佩和感激,若没有孟怀谨连诛三人,今日大伙儿性命堪忧啊!
孟少卿连诛三个卫所武官,救下了大家的性命,在钦佩和感激的情绪下,大家亦有对少卿大人的担心。
少卿大人无旨杀官,回到京城,肯定会被问罪的!
大理寺寺正语带哽咽,唤了声“大人”,剩下的话堵在喉中,不知该怎么说了。
孟怀谨手里的刀是拔自他人,如今将刀归还,激动得那人手脚都在颤。
“大人——”
“你们跟本官来天津卫,本官自要尽力保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三颗贼首装好,快马送回京城,本官要将今日之事上报御前,贼首三颗,便是证据!”
大理寺的寺正心中一喜。
化被动为主动,的确可以抢占先机。
引发卫所兵士哗变是大罪,可换个角度说,孟少卿以斩杀三个武官为代价,压下了卫所兵士的哗变,也是大功一件啊!
无旨杀官,肯定要被朝臣攻讦,不知能不能功过相抵,让少卿大人免于被问罪?
这当头,就要看皇帝对少卿大人有几分信任了……由谁回京面圣也很重要,寺正上前两步,主动请缨:“大人,下官愿带着三具尸首回京,替大人去御前分辩!”
孟怀谨对寺正也展现出了信任,同意了寺正的请求。
“本官就将此事托付给凌寺正了!”
三颗头颅被简单处理后,装在了木匣中,由凌寺正快马带回京城。
孟怀谨送凌寺正出发前,又交给凌寺正一个油纸包,再三叮嘱凌寺正在路上要保重:“煽动卫所兵士哗变的人,一定会试图阻止你回京,你要万分小心!”
“下官定不负大人的托付!”
凌寺正也豁出去了。
少卿大人一个人把杀官的罪名担下了,让大家在兵士哗变中没有任何损伤活了下来,凌寺正也知道带着头颅回京必有危险,可那又如何?
说得狭隘些,是仕途经营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愿冒风险,那就只好看着他人升官。
说得无私些,大理寺的官员都惧怕宵小,那也不配身上的这身官服了!
凌寺正带着三颗头颅和二十多护卫队伍回京了。
凌寺正在孟怀谨的建议下,放弃了走水路,选择陆路回京。一路快马而行,除了在驿站换马,都不敢歇息,也不去碰来路不明的水源和食物,坚持到通州驿站都没遇到什么麻烦。
凌寺正想着回京在即,更不敢放松警惕。
可百般提防,在通州驿站给换马时,他们仍是中招了。
驿站准备的马,不知怎么回事,口吐白沫,集体拉肚子站不起来,而凌寺正等人骑来的马,又体力消耗过头,没有几个时辰的休息,无法恢复精力继续骑行。
“寺正大人,为今之计,只有在驿站稍作休整……”
“不行!吾等在驿站休息几个时辰事小,耽误了回京为少卿大人分辩事大,必须立刻启程,无官马可用,就去征调民马,这里是通州,不是穷乡僻壤,本官不信找不到可用之马!”
凌寺正并不妥协。
最终在驿站驿丞的帮助下,找到了八匹马。
凌寺正权衡一番后,骑着八匹马也要继续进京。
如此一来,保护他的护卫人数立时腰斩了四分之三,只剩下七个护卫!
凌寺正的护卫力量一削弱,离开通州驿站没多久,果然就有一群人试图拦截凌寺正。
三颗人头有何好抢的?
这些人要的是凌寺正借口送人头回京,挟带出天津卫的机要证据,有证据在,孟怀谨杀官之罪才能洗脱,天津三大卫所那些被抓的武官,才能被治罪!
这样要命的证据,别人怎会让凌寺正轻易带回京城,必要派人抢夺。
一路跟到了通州,凌寺正一行人疲马乏,尾随了一路的跟踪者们,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