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卫所兵士,死了二十七人。

茂国公府的护卫,死了一人。

程家家丁……死了一人。

程卿哑着嗓子,把马车让给了重伤员,马匹则让给了轻伤兵士,自己和没受伤的人用双脚走向城门方向。

城门遥遥在望,程卿已经瞧见了城门上篆刻的“虹县”二字。

运粮队早已全部进入了县城,城门外晃荡的是面黄肌瘦的流民,瞧着大概有一两千人。

瞧见程卿走近,那些人将何婉围住,生怕程卿抢了何婉就走,却不给大伙儿发粮食。

刚才还敢和何老员外谈条件,真正见到了身穿官服的程卿,这些流民无人敢站出来嚷嚷。

气氛太沉重了。

程卿这个状元不坐车轿不骑马,不太符合流民们对朝廷官员的认知。

程卿看见了何婉。

“怎么回事?”

一个流民大着胆子问,“你、您是不是程状元?”

程卿点头。

流民们多了几分底气,说何婉是自愿留在城外的。

“她说自己是您没过门的妻子,您会给大伙儿发粮。”

赈灾粮肯定是要发的。

虽然程卿和五皇子约好的并不是在虹县汇合,但眼下的形势,能不能离开虹县都不好说,这两万石粮食不发给流民,落到长巾贼手里岂不是资敌?

就是不知何婉怎么成了自己没过门的妻子……

程卿捉了荣九当人质,何婉就是这些流民的人质,她若是不承认何婉身份,流民们恐怕会愤起伤人。

程卿再次点头:

“本官就是来赈灾的,你们是受灾的百姓,粮食不发给你们发给谁?现在本官要先进城,你们也看见了,这些兵士为了保护粮食不被贼人抢走,伤亡惨重,你们若是能让一让,本官越早进城,赈灾粮就会越早发到你们手中。”

程卿指了指自己身后。

李百户等人拖着长巾贼的人头,血腥味刺鼻,瞧着就十分可怖,流民其实并不敢和程卿一行人硬碰硬。

他们只是试着和程卿谈谈,没想到程卿比他们想象中更好说话。

那他们,可以相信这个程状元吗?

流民们迟疑。

“都让开,请程状元进城!”

“万一他是骗我们的……”

“不会的,程状元和别的官儿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是特别年轻。

而是程卿把马车让给了伤员,把马也让给了伤者,自己则用双脚走过来。

一条道让了出来,程卿让伤员先进城,她疲惫极了,还不忘安慰被流民扣作人质的何婉:“给我一个时辰,我就接你进城!”

何婉轻轻点头。

城门处,虹县的知县已经在翘首等待。

知县大人的身边,是何老员外。

老爷子把知县从县衙里“请”了出来,心中对虹县知县十分瞧不上,这就是个缩头乌龟啊。

虹县知县一脸谄媚迎上来,正要拍程卿的马屁,程卿脸一沉:“把他拿下!”

虹县知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住,又被绳索捆了起来,堵了嘴和荣九作伴了。

“程、程大人?!”

县衙的衙役们对程卿拔刀相向,李百户提着一串人头,“大胆!你们用刀指着程大人,难道是长巾贼的同党?”

衙役们面面相觑。

可县太爷被捆起来了啊,程大人这是直接夺权了?

衙役们猜中了。

程卿直接宣布虹县暂时由她接管了,至于原本的虹县知县,既无安置流民的能力,又没有抵御长巾贼的勇气,虹县要是仍由这知县管理,那大家就等着一起完蛋好了。

“本官是奉旨赈灾的钦差之一,是天子近臣,品阶比虹县知县高,暂时接管虹县有何不可?”

程卿反问守城的兵卒和衙役。

她说的话大家都没办法反驳,可总觉得哪里不对……程卿要是一个人跑来虹县,要夺权,县太爷会请她吃屁,然她带着这么多人,猝不及防先把县太爷给拿下了,再说要接管虹县,兵卒和衙役们似乎也只能接受?

县尊大人还被程卿抓在手里呢,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听程卿的。

程卿捆住了县太爷,却客气请来虹县的典史。

大魏各县皆设有‘典史’,是知县的属官,掌管收发公文,另有县丞掌粮马,主薄掌巡捕,有些县没有县丞和主薄,就由‘典史’监管这些事务。

虹县恰好就是没有县丞和主薄的,程卿只有见到‘典史’,才能知道虹县的情况。

除了请典史,县里的大夫也要被请来,进了城有小磐带着人安置伤员,程卿能腾出手做别的事。

此次对敌,卫所兵士,茂国公府护卫,程家家丁皆有死伤,程卿顾不得伤感,她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熟悉虹县的情况,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虹县打造成一个让长巾贼无从下嘴的刺猬,保住赈灾粮,也保住自己一行人的性命。

淮安城现在面临着被长巾贼围攻的压力,荣九只是石家的亲戚,毕竟不是石总督的亲儿子,石家肯花多少力气救荣九真不好说。

总督府的救援,有当然最好,若是没有,程卿也不会坐以待毙。

生死攸关时刻,怎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人身上?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虹县的冯典史已经知道知县被拿下的事了,战战兢兢来见程卿,程卿直言不讳,说自己原想将冯典史和知县一起拿下,大敌当前,给冯典史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能扛住长巾贼的回身袭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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