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付出才有收获。
胡太太不是顶顶聪明的人,但她舍得洒汗水,愿意帮何婉的忙,如今织坊生意越做越大,胡太太自然水涨船高。
外来的客商想找何婉,都会托胡太太当中间人。
如果生意谈成了,何婉也不吝啬付给胡太太一笔佣金。
胡太太一边让家里下人出面做着贩羊毛的生意,一边还能收佣金,一个人赚两份银钱好不快活。
一个女人,纵然年华和美貌都不在,儿女够争气,自己能赚银子有社交,丈夫是否厉害,她都有底气。
得贤妻如此,胡典史在外不敢拈花惹草,在家“惧内”,虽然心中常念叨胡太太是跋扈的母老虎,真要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胡典史现在倒爱和妻子商议了,着实对胡太太是又爱又敬。
前两月,有商人要送两个美婢给胡典史,胡典史心神一荡,眼睛想多看看,嘴巴却更诚实,拒绝了商人的赠送。
如果是几年前,胡典史不一定有定力拒绝。
现在,他依然有男人的好色天性,说一点不动心是假,却能忍住诱惑。
美貌的女子到处都有,像他老妻这样的贤内助难求,收了两个美婢事小,家里老妻一闹,影响小儿子科考,影响家庭和谐气氛,得不偿失啊!
程大人常说先修小德再建大功,连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还当什么官?
朱县丞栽的那么快,说不定就和朱县丞纳那么多小妾有关,精力都放在女人身上了,哪还能干正事!
说起来,朱县丞最后被判了流放,后宅的那群小妾散的比什么都快,陪着朱县丞吃苦的还是原配发妻。
胡典史这样一想,拒绝收下美婢的那点遗憾都不见了。
胡典史很快收到了认真做事的回报,没过几天,朝廷的任命正式送达,他被擢升为秦安县县丞!
“典史”虽是吏部铨选,在没有县丞和主薄时能代替这两者行使职权,但不入品阶,属于“未入流”。
县丞就不一样了,县丞是八品,是有品秩的,属于流内官。
换句话说,胡典史要一直是典史,他很难往上升。
做了胡县丞,他能接受吏部的考绩,还有升官的机会。
从不入流到入流,胡县丞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升官固然是令他欣喜,更叫胡县丞高兴的是,这证明程卿终于信任他了——真不容易啊!
胡县丞升官没两天,程卿就让他在县衙召集了经常在秦安县贩货的大小客商,正式宣布了修盖货坊的事。
早前,程卿就让人放出了小道消息,得到消息的客商们都在猜测消息的真假,为了让离开秦安县的客商们有充裕的时间返回,程卿才故意等了这么多天。
越多人参与“竞标”,衙门的收益才越大。
程卿把初步规划做成了平面图,标明货坊的位置,几个交易市场的分布,和配套房舍的大概面积,整体规划一目了然。
几十个商人凑在图纸前看了半天,对货坊的布局指指点点,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再三询问是不是只有货坊里才能交易,得到肯定答复后,有几个商人已蹿到了程卿面前,把程卿团团围住。
胡县丞觉得没人会同意,事实上商人们为了争夺程卿放出去的经营权,差点在县衙就打起来,还是被衙役们拼命拉开。
“程大人,小人愿出百金!”
“程大人,小人家三代经营车马店,是西北说得上名号的,您就考虑下小人吧……”
“程大人,小人想买琉璃器具!”
想买琉璃的商人被拖开,今天不谈这个。
想用银钱买断经营权的才能和程卿搭上话。
程卿不听那些溜须拍马,她只认最实际的东西,谁出的银子多,经营权就交给谁。
原则上每人只能买一样经营权,价钱和占地面积还有关,要经营仓库类的,肯定得买大面积,至于买到经营权后发现自己不适合做该门生意,程卿允许他们将来自己调换。
该补差价的就补差价,交易双方都同意就行!
当场给付定金的商人不少,没有带够银票的,在签订契约后也在最短时间内将剩下的尾款用银票补齐。
从商人们在县衙聚集,到货坊的每个有用边角地经营权被拍出,前前后后花了三天时间。
一切尘埃落定后,程卿问胡县丞:
“现在不缺银子了吧?”
胡县丞先点头又摇头,看起来傻乎乎的。
“岂止是不缺,是多了。”
商人们交付的银钱,只有一小部分是现银,大部分都是大额银票。
今年春天,裕丰钱庄在秦安县开了分号,来往秦安县的客商们纷纷用起了裕丰钱庄开出的银票,在秦安县就能验明真伪,能兑换现银,能零换整,整换零,大大方便了秦安县境内的各种商贸交易。
这一次规划货坊,程卿还给钱庄留了个位置,裕丰钱庄的管事很痛快掏钱买下了永久经营权。
钱庄是最能嗅到商机的,如果秦安县内一切交易都要在货坊中完成,裕丰钱庄肯定要搬到货坊,免得将来被其他钱庄抢占生意。
事实上,裕丰钱庄在秦安县开分号,本就是一种信号,秦安县的商贸经济发展需要大钱庄入驻,钱庄才会来。
毕竟开钱庄的人不搞慈善,如果秦安县一年到尾都没有几桩大型交易,用不上钱庄的存取兑换,那就是用八抬大轿去请裕丰钱庄,裕丰钱庄都不会来。
胡县丞紧紧搂着装银票的木箱子,直嚷嚷着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