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摇头,心中一叹——她跟宇文图不可能有孩子的,以后也不会有。
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她也不想跟许宁说自己跟宇文图并没有圆房,没得让许宁担心,因此只故作恼道:“皇后娘娘!”
“好了,不逗你。”许宁迟疑了一会,看着她欲言又止:“你——”
“许姐姐有话便问吧。”宁澜顺着她心意改口,许宁把其他人支开,宁澜隐隐猜到她想问什么,心中一叹。
“太后那边有人……”许宁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只是细细打量宁澜的神色,见她神色如常,心中安定:“我就知道是她们乱说,你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再说了看晋王都不介意,指不定是他做的呢,听说你们之前一道遇难,难道是那时候的事情?怪不得晋王会突然愿意娶——”
宁澜想了想,这话应该不是苏嬷嬷或者太后传出来的,估计是那个叫采薇的……如今想来,那两人看起来的确不是普通的宫女侍女,跟锦绣这样寻常人家出身的还有宁澜这样官奴出身的宫女不一样,她们应该家世不错但家中不显——家世若是显赫直接便能做宫嫔或是让太后赐婚——约莫是家中有人当官,但是官位不算太高,所以才会入宫博一个前程。
宁澜以前没见过她们,应该就是这几个月入的宫……想来许太后是故意将她们送到晋王府的,也是,宁澜那身份尴尬得很,宇文图娶了她做正妃,京中其他大家的女儿不可能愿意甘于人下给宇文图做侧妃,小官家的女儿……同样宫中出来的,倒也合适。
宁澜自己也曾是宫女,有她这个宫女变王妃的“前车”在,采薇自然觉得自己也可以——
只可惜宇文图不知道是真不解风情还是只是不想让太后把人放在自己身边,并没有给采薇等人机会。
宁澜长叹一声,这事情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吗?也对,世人对女子的贞洁一贯重视,她和宇文图的身份……难免引来众人窥探,只是不知道那些细碎的流言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
“她们说你和少梧——”许宁愤然开口,又打住:“总之,不必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不会有事的。”
少梧?怎么扯上了少梧?宁澜沉默——她嫁给宇文图本就是宁翮对夏的侮辱,若是所有人都误以为她和少梧有过什么,那么便更是对夏对宇文图的挑衅。她与宇文图的事情原本是私事,可是若有心人刻意放大到西戎对夏的有意挑衅,那么是事情便大不一样了。
“方才在陛下那里,我便察觉你俩神色都不太对,”许宁还是忧心:“你跟晋王怎么了?”
宁澜见她面带忧色,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不像别人那样只是想看她笑话,也不忍让她多想,宁澜决定安许宁的心:“我与晋王并未圆房。”
许宁却未料到宁澜直接说出口,不由得愣住:“可是她们说——”两人离得近,身边又没有外人,她拉了拉宁澜的袖子,看她手臂。
宁澜身上容易留下印记,如今手上也是青紫,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她跟宇文图真的没什么。
宁澜连忙将袖子拉下来掩住,心中羞恼:“许姐姐!”
“是真的?”许宁不太明白,见宁澜不像是在说谎,皱了眉头:“可晋王为何要这样做?”
宁澜怔愣了一会,想起宇文图昨夜离开前的话,幽幽一叹:“想来是殿下仍旧在意我以前的身份,觉得我轻贱吧。”
他恼她曾经是宫女是奴婢,习惯了侍候别人迎合别人,他那些话说她跟了谁都没差别……几乎等同于说她人尽可夫了。
然而宁澜也的确没办法辩解什么,对于她而言,的确是嫁谁都一样,不管她嫁谁,她都会是个好妻子,只是在宇文图这里不行,他太介意她的过去。
“我听说有些身体有残缺的人……”许宁身在宫廷,自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辛,比如说前朝时戾帝不能人道,但是摧残宫嫔宫女的手段却是残酷暴戾层出不穷得很,她皱着眉头:“没想到晋王竟是这样的人。”
她这话没头没尾的,宁澜不解地看向她:“殿下怎么了?”
许宁看着她,很是替她惋惜:“原来是晋王不举。”
宁澜张了张口,然而发现这事解释不清——她又不能跟许宁描述宇文图的身子状况,索性默然,再说了,她也没必要替宇文图解释什么。
他害她被人怀疑不贞,她让人误会他不举……倒也是一报还一报了。
“我说呢,晋王身边一直没个宫女或是侍女服侍,又不肯早点成亲,原来是因为这个,”许宁为宁澜抱不平:“陛下这事也不厚道得很,他肯定知道晋王这毛病,当初还试图让我撮合你跟晋王——”
宁澜抬眼看许宁:“那年除夕?”
许宁不敢看她,面上有愧——宁澜倒是从来没想过,当年平平常常一件事,背后居然还牵扯到宇文复,但就算如今宁澜知道了其因果,中间依旧是一团乱麻理不清。
“没关系,”许宁安慰她道:“这事情……我会让陛下为他延请名医的。”
“总能治好的,”许宁说这话却没什么底气:“若是治不好……”治不好也没法子,就算是她也不能让宁澜跟宇文图和离。
宁澜发现自己一开始没解释,如今再想解释只会越说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