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一本的证件,陆续被老冯头给掏了出来。
旁边的孙有福看着都想笑。
主要是贾贵那张脸看着就跟娃娃屁股一般,眨巴眼睛的工夫,笑嘻嘻的脸色立马晴转多云的愁绪上了头。
真是上有政策。
他下有对策。
看你贾贵怎么办?
凉拌。
看着手中的好几本证件,贾贵有股子想哭的感觉。
你进城办事,带这么多证件干嘛。
更可气的事情,没牵驴反倒带上了这个商贩证。
“老冯头,你进城带这么多证件干嘛?”贾贵气呼呼的将一大摞证件丢在了老冯头手中。
“贾队长,现在这年头不带这么多证件,我也进不到安丘城啊。”
“m的。”贾贵骂了一句脏话,随即将自己的心声给吐露了出来,“证件齐活,我还怎么捞钱啊。”
“捞钱?”老冯头惊诧了一声。
不晓得是故意装犊子,还是无意为之。
“对啊,我贾贵总不能白在大街上溜达吧。”贾贵将自己的头以下倾十八度的角度微低,两只眼皮子使劲的向上翻滚着,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三角眼,白勾勾的瞪着老冯头。
就这么瞪着。
“贾队长,您抽烟。”老冯头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包宇宙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贾贵。
贾贵啪的一声将老冯头递来的香烟打掉,“怎么的,我贾贵就这么不值钱啊,一根香烟被你给打发了,你总的给我点钱啊。”
“贾队长,我是真没有钱。”老冯头把看戏的孙有福拖下了水,“孙掌柜欠我三头驴钱一直没给。”
“你怎么不给人家驴钱啊。”贾贵反过来替老冯头做主,语气很横的冷哼了一声,“赶紧给钱。”
“贾队长,我也没钱啊,我都没钱买驴了。”孙有福大吐着苦水。
都是一个德行。
反正就是不想给。
“你开这么大一个饭馆子,一头驴钱都没有。”贾贵打量着身跟前的鼎香楼,嫌弃的吐槽着孙有福,他手颤巍巍的指着孙有福,“都白瞎了鼎香楼这块牌子。”
“老总们,太君们吃饭不给钱,我哪来的钱给冯老板结账,就说您贾队长,几天的工夫,欠我三块现大洋。”
“我这不是给你筹钱嘛。”
老冯头用手指着自己惊叹道:“合着从我这里给孙掌柜筹钱啊。”
“掏钱。”贾贵趁着老冯头的话茬子,把这个爪子一样的手伸在了老冯头跟前。
“贾队长,我证件齐全,良民证、通行证、商贩证、进城证您刚才可都全看了,一点毛病没有,上面盖着太君的大印,旁的可以作假,这个太君的大印能作假嘛。”老冯头用小鬼子来压贾贵,免得贾贵借口证件是假的继续勒索他老冯头的钱。
这叫提前亮。
提前打这个预防针。
你敢说这个证件是假的嘛。
真要敢说假的。
信不信小鬼子抽你大嘴巴子。
明白了老冯头真实用意的贾贵,气愤的跺了跺脚,要不是维护自己的汉奸人设,他早就跑了,至于还像傻子一样的杵在这里。
还的继续演。
不然惹人怀疑。
贾贵不欺负老百姓,他还是贾贵嘛,到时候小鬼子一准怀疑。
“老冯头,走路证有没有?”贾贵死乞白赖的编了一个借口出来。
为了要钱。
贾贵还真是连脸也不要了。
什么是狗汉奸。
这才是真正的狗汉奸嘴脸。
人前的时候,贾贵必须要将自己的狗汉奸嘴脸给摆出来。
“啥玩意。”孙有福惊了。
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走路还要证件啊。
真要是这样,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走路的证件。”贾贵笑嘻嘻的朝着老冯头道:“你要是没有走路证,好办,罚款一块现大洋,当然了,你要是没有现大洋,给金条也行,金条实在没有,这个玉器手镯,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都可以。”
“一块现大洋我还掏不出来,那里去给你找这个金条啊,我要是有金条,我还贩驴?我直接回老家买地当地主老爷去了。”
“掏不出来也得掏啊,不掏我怎么给孙有福结账?”贾贵先是把自己的难处一一说给了老冯头听。
紧接着不待老冯头有丝毫的反应。
贾贵在走路证的基础上,极其不要脸的添加了好几个一听就是故意难为人的所谓的瞎编证件。
走路证。
踩地皮证。
嗮太阳证。
进城先迈左腿证。
蹲坑拉屎裤带不解证。
来鼎香楼没有牵驴证。
用小鬼子欺压他贾贵证件。
等等之类的证件,一个一个的从贾贵嘴里飞了出来。
旁边的孙有福,都懵逼发呆了。
贾贵说一个证件的名称,他用手指头比划一个。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孙有福都把自己两只手十根手指头给比划了一个干净,要不是有人拦着,孙有福估摸着会脱掉鞋袜,把自己的脚指头也加上。
“对了,还有一个穿鞋不穿袜子证和褡裢搭在左肩膀证件,这些证件你有没有啊。”
“贾队长,您说的这些证件我听都没有听过。”
“这么说你没有了,没有好啊,给钱吧。”贾贵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不得不说,一共罚款三块现大洋。”
“贾队长。”
“你就是叫真队长也得掏钱。”贾贵缩了缩脖子,“你给我,我给孙掌柜,这活不就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