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悉灿烂地笑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有苏茶被她这样看得心里直发慌，于是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月悉这才想起来，她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说：“涂山衡找来了一位方姑娘，说要带咱们吃遍这里的美食。”
说到这里，月悉的眼睛都在放光，足见她对那些美食的垂涎。
“走吧。”有苏茶毫不犹豫，先月悉一步向屋外走去。
他一面走，一面在心中暗自懊悔。
刚刚他架上发现了那本《论灵宠是如何养成的》。只是扫了一眼书封，他便想起对灵力掌控还一无所知的月悉。
有苏茶根本无法确定月悉究竟算不算是灵宠，可他一想起刚刚月悉因为不会使用灵力，而露出的委屈神情，只觉得心中有些烦躁。
这个月悉怎么说也是受了自己灵气的滋养，名字也是自己给取的，她现在什么都不会的模样真给自己丢人！
有苏茶想到这里，便顺理成章地拿起这本尘封已久的书。
翻看后，他发现里面还真有讲述如何控制灵力的内容。
也不知道这上面教的方法那个笨蛋能不能学会，有苏茶正想着，月悉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也许是害怕被月悉发现自己在为她寻找控制灵力的方法，因此丢了面子，所以有苏茶连忙把书收了起来。
可是很显然，这事还是被月悉知道了。
世人都憧憬着想看上一眼的九重天，亭台楼宇高耸，常年云雾缭绕，连空中都是仙气飘飘的素静味道。
世人不知道的是，九重天也常常是清冷的。
除了各位神仙有事禀报，或是举办宫廷夜宴之外，九重天上几乎没有什么神仙走动。
据说这是因为此时在位的天帝不喜吵闹，于是整个九重天便陪着他一起孤寂。
尤其是天帝居住的云霄殿，更是安静得很，连负责天帝日常起居的仙娥都没有几个。
此时的云霄殿内，只有天帝一人。
和凡人想象的天帝形象并不相同，他既不是睿智稳重的老者，也不是珠帘垂目的成熟男子，而是一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子。
若他混迹人间，也只会让世间再多一位翩翩公子。
整个云霄殿都是洁白的。地板是白色的，墙壁是白色的，石柱是白色的，就连桌子都是白色琉璃拼接而成的。
天帝也穿着一身素白金边的长袍，坐在桌前。
他修长的手搭在玉简上，一脸的倦怠。
有脚步声从殿门外传来，来者是天帝身边的仙侍，名为追煜。
追煜的步子有些焦急，他来到天帝面前，俯身道：“陛下。”
“昭……”追煜顿了顿，“立梧上神来了。”
天帝原本倦怠的神色一扫而空，他似乎有些惊讶。
“让他进来。”天帝的声音有些低沉。
“是。”
追煜走出大殿，没过一会儿，另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天帝看着立梧走向自己，有点恍惚。
“天帝陛下。”立梧的声音传来。
“你……”天帝忽然笑了，只是那笑中竟然带了几分苦涩。
“你怎么今天愿意来九重天了？”天帝继续笑着说。
立梧站在大殿中央，扫了几眼周围的环境，缓缓说道：“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般白的刺眼。”
天帝眼中的苦涩褪去几分。
立梧却忽然收敛目光，看向天帝。
“我好像看见她了。”立梧的声音透着几分执著。
天帝微微扬头，神色不喜不悲。
“你亲眼看见她魂飞魄散，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天帝的言外之意是，立梧所见并不是他们所念之人。
立梧没有否认。
今日他见到月悉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月悉不是他心中念着的人。
可是很奇怪，他一见到那个名叫月悉的女子，就会想起那个人。
“是。我见到的人，只和她有两三分相似。”这下轮到立梧苦涩了。
天帝并不意外。
世间相似的人一抓一大把，两三分相似，不足为奇。
“想起她，我就想到了你。”立梧的神情放松了一些，“我想着，你在这云霄殿安安静静地待了近千年，应该还没有喝过这青丘的好酒吧。”
说着，立梧手中出现了两坛酒。
天帝轻轻地笑了，他朝殿外忘了一眼，确认追煜不在，这才放心地接过立梧手中的酒坛。
立梧顺着天帝的目光朝殿外看了看，有些疑惑。
天帝一边喝酒一边解释：“追煜是父王留给我的仙侍，他谨遵父王的遗愿，不让我喝酒，也不让我离开九重天。”
“他每天都要把父王对我的期望重复说一遍，我这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天帝叹道。
立梧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天帝为了让大家信服自己，也为了不辜负上一任天帝对他的期望，他一直努力成为稳重大气、波澜不惊的天帝。
事实上，他确实做到了。
虽然他的面容依然年轻，却已经没有了稚气。
他总是板着脸，时间一长，都忘记了怎么笑。
今日看见立梧，他觉得自己千年不变的内心终于有了些变化。
那些曾经的记忆不再蒙尘，忽然变得鲜活。
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不停地喊着自己“哥哥，哥哥”的少女，原来已经离开千年了。
立梧心中也不胜感慨。
今日他在青丘见到了那个名为月悉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