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披着白甲的骑兵出现在县城附近,乱贼头目一点都不吃惊。
这些骑兵昨日已整整骚扰了大半天了,好像还不到一百骑。
虽然骑术精湛,但好似没什么战力,一追就跑……
张兴义已先一步绕进了城里,去给张炜(郭存信的岳丈)报信去了。
李承志请他出面与江让商量,李氏丁卒出击时,尽量让城上守军配合杀敌。
就算江让不答应也无所谓,如果这些乱兵跑了,下次来侵扰,更或是来报仇,目标也只会是朝那县城,而不是崆峒山……
……
乱贼毕竟是乱贼,仓惶成军,哪有什么纪律和效率可言?
半个时辰前先头骑兵便已出庄,李氏丁卒同时出击,但李承志的兵都已快将贼兵合围了,贼人的队首竟然还没出两里外的城墙角……
“敌袭!”一个骑着骡子的贼兵大喊了一声。
“乱喊什么?”旁的一个和尚一鞭子就抽了下来,“还是昨日那些怂货,不过了多了几辆车而已……”
贼兵躲着鞭子,急声喊道:“何止是多了几辆车,还多了甲,竟然连马身上都披着甲?还有那人,将军你看,戴的竟然是铁盔?”
“铁盔又如何,光护的住头又有何用?”和尚又骂道,“没看出来么,那马奔的稍快一些,马铠就跟漂起来的一般……木甲而已,你以为都是佛爷身上的这种铁甲……”
和尚说着,还敲了敲身上的钢甲。
这是前日夜里从战死的李氏丁卒身上扒下来的,还不足十套,也就几个和尚头目分了分。
木甲倒是挺多,从溃散的宋氏乡丁和僧丁身上缴获了近两百套,所以和尚就以为,这样的甲,李家兵丁中也是十不足一。
再看虽然多了几辆车,但骑兵却少了不少,好像只有二三十骑,和尚就更不在意了。
他抽着腰刀,用力在札甲上拍了两下,大声狞笑道:“儿郎们,随我杀敌……看这些王八今日再逃是不逃……”
身后的杂骑顿时哄笑起来,双腿一夹骡马,跟着和尚冲了上去,嘴里还喊着如狼嚎一般的怪叫声。
李丰也没想到贼人的反应这般迟顿,车阵都快要布到城墙角了,这伙贼兵却还跟看戏一样?
按李承志的计划,是两翼骑兵尽量将贼兵驱赶至接近城墙的中间地带,车兵紧随其后布置车阵,将贼人合围在中间,然后枪阵压上……
这便是马其顿方阵有名的砧锤战术。
但谁能想到,贼人压根不怕,更不说要跑。
也不怪乱兵不害怕,主要是对面的敌人太少了。
说简化一点,李承志今天布的,就是李柏那日在校场练过的鹤翼阵,又像是当日在坞堡下,灭了印光的那个阵形……
但不管哪一种,好像都是在合围。
用三百围三千?
若是听别人讲,李承志非骂他一声傻叉,但今天,李承志偏偏就用了出来……
他说他要这样打的时候,张兴义和郭崖都惊呆了,看他就像在看白痴。
好在自李丰以下,早已对李承志心服口服,即便心中再惊疑,只要李承志一声令下,他们便半点折扣都不打的照办……
而且李承志讲的更清楚,其实他只是半围,将乱兵尽量的赶到城墙下,让守军射杀。
胜是肯定会胜,大胜还是小胜,就看城上的县兵配不配合了。
如果江让和索思文胆气稍壮一些,派出县兵与李成志合力围杀,全歼不敢想,但绝对能大胜。
至于败?
自看到从庄园出来的乱兵的阵容后,李承志便知道,除非他气运差到拿五百万还中不到五块的程度,不然基本不会有这种结果。
他也总算知道,史书中那些以百破千,以千破万,更甚至是十数万的战例是怎么来的了。
扯拉扯扯,混乱不堪,一个小时还没走出一公里,这样的也能称“兵”?
连匪都不如!
匪还知道走快一些就能多抢一些……
“进!”李丰一声低吼,双腿一夹马肚,一手提缰,一手从后背摸出来了一根近四尺的标枪。
正儿八经的精铁枪头,是昨天换枪后,李承志用换下来的枪头赶制出来的,大约四百支,全部配给了骑兵。
也是因为弓太少,不然不至于这么浪费。
随着李丰出动,三十余骑兵紧跟其后,除了马蹄踏地的震动声,竟再无一丝杂音。
马匹没跑几步,便提起了速,只见李丰身体往下一倾,紧紧的贴在马背上。
这一是为了避风,以减少马的阻力,二则是缩小目标,好射避敌骑的弓箭。
下一刻,令人震憾的一幕出现了:李丰身后的三十余骑,也跟着同样的动作,三十余人如同一人,齐齐的往下一伏,有如大风吹过的麦浪。
整个骑阵就如一只利箭,直直的的插向敌军。
城上的县兵何曾见过此等整齐的骑阵,个个被震的目瞪口呆,脊骨发麻。
别说县兵,就连李承志都看的心跳加快,血压飚升。
李丰常说他带骑兵的时候如何如何,顿不顿就能将柔然铁骑杀的哭爹喊娘,李承志只当他在吹牛。
只因往日李承志见塘骑来回奔报,也只觉的他们跑的快一些而已,再没什么出奇之处,却不想,李家的骑兵竟然如此精悍?
“精骑?”
震撼了好久,江让才一声惊呼:“泾州何时有了这等强军……不对,这李家是从哪召来的这等厉害的骑兵?”
“召?”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