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由带着蚩尤拜师自然又少不了一次惊吓,只不过大由有了夸父的经验,也就晓得“人不可貌相”,所以还算好一些。但蚩尤可就难受了,自家老爸先前找来一个大夫不过是让自己受了一时的苦痛,可是这一个三更半夜拿了斧头的师傅却能让受十几年或是几十年的罪,因此哪怕是刑天对他再好,蚩尤心中的阴影也不能消除,见了刑天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而且蚩尤是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享受过普通人的生活,病好了之后最大的希望也就是可以到处奔跑,四处乱转,只是刑天如何会准许他如此浪费光阴,少不得便越来越是严厉,越来越是凶狠,却把蚩尤调教的和小鸡仔一般,成天都为了学艺而胆战心惊。
到了后来,蚩尤有一次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偷偷的跑了回家,对着大由哭求道:“父亲,求求您了,不要让孩儿再跟着‘昨天’师傅学本事了,好不好?”
大由闻言却是猛然一惊,然后就二话不说,提着蚩尤的衣领,一边往外就走,一边却笑眯眯的对他威胁道:“不学?你要敢不学信不信老子直接揍死你?你可知能拜那位神仙为师是多大的福气,不说咱们部落,就是整个天下好似都没几个人有你师傅那样的本事了……”
等到大由压着蚩尤到了刑天的面前,蚩尤是热泪盈眶的就看着自家老爸对着坐在大堂之上一动不动,正在生闷气的师傅又是鞠躬又是赔笑,那模样就好似抗日时期的汉奸一般。到了这一刻,蚩尤终于认清了形势,一颗幼小的心儿却是哇凉哇凉:感情自家老爸也不心疼自家的儿子了,却理直气壮的成了叛徒,和师傅狼狈为奸,就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无奈之下蚩尤也就认命了。只不过蚩尤虽然老老实实要和刑天学了本事,但他的性格却实在不喜欢争斗。毕竟他前六十多年都躺在床上,做梦都没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上什么战场,更不必说还要和现在的人皇轩辕争夺天下了。
所以刑天教了他斧子,他便用这无坚不摧的斧法去砍树,然后替族人修葺房屋。刑天教了他阵法,他便大材小用,却是围捕了野兽给族人加餐。等到刑天好不容易把他教成了地仙,蚩尤乐呵呵的驾云给别人送信……
如此一来,整个九黎部落倒是对蚩尤越来越是喜欢,越来越是信服。只是刑天却差点没忍住,想着一个耳光把这个“不肖弟子”直接拍死。
刑天就愁啊,只看蚩尤现在的模样如何指望他能带兵打仗啊?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永远都玩不成前辈和娘娘交给自己的任务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天,刑天真是看不下去了,便唤了蚩尤到了自己面前,但一见蚩尤那畏畏缩缩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强憋了一口气,就问他道:“徒儿。你这些年来怎么一点精进都没有?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大丈夫处世就要纵横天下,为何你总是不听?难道你就不怕为师么?”
蚩尤现在是和刑天相处的长了,知道自己这个师傅表面上对自己甚是严厉。实际上却对自己是尽心尽力,只是不满意自家的性格,所以沉默了半天才低着头小声回了道:“师傅,现在天下祥和,人皇做的不是很好么,哪里需要弟子‘纵横’?而且弟子也知道师父一直以来对弟子极好,所以弟子对师傅只有敬仰,却不害怕了。”
刑天一听蚩尤说只敬仰不害怕却是又喜又急。喜的是自己多年的心血终于没有白费。自己唯一的徒弟也能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可急的却是蚩尤既然不怕自己,那如何让他乖乖听命。好去和黄帝一争短长?
刑天楞了半晌,却晓得现在还不是上演“师慈徒孝”的时候,必须找一位能压住蚩尤的人,便又问他:“你不怕为师,那你可怕当年那位替你治病的大夫么?”
蚩尤闻言当时就脸色发白,冷汗顺着额头就下来了,好半天,才咬了咬牙,缓缓的摇头道:“以前怕,但如今徒儿却能明白事理,知道那位大夫其实对我有再造之恩,感激都来不及,如何还会怕呢?”
刑天这下可没法子了,瞪圆了眼珠就瞅着蚩尤发呆,心道:这麻烦好像越来越大呢,我居然把这小子调教的天不怕,地不怕了,却是没人再能压服了他啊!
其实,若是换了旁人刑天倒是绝不介意使出手段,用皮鞭拳头好好招待招待,直把他打服气了为止,可蚩尤却是张野极为“喜爱”的“徒孙”,以后自己想入了玉京山一脉可全都指望蚩尤了,却不能让蚩尤心里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所以当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而且刑天在蚩尤身上几乎灌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相处的时间又长了,因此刑天对蚩尤也是喜爱到了骨子里,若不是为了张野的任务还真是不希望蚩尤委屈,更何况蚩尤这样平和的本性也是一件好事啊!
刑天是没了主意,为难了半晌就觉得还是带着蚩尤去张野哪里为好,毕竟自己就算没有办法,可至道却是无所不能的,无忧前辈总是能让蚩尤转变了心意吧?
于是坎坷不安的刑天就领着胆战心惊的蚩尤一边玩外就走,一边交代了蚩尤道:“徒儿,为师带你去见见两位前辈,等会你可记得要恭谨一些,千万莫让那两位生气!”
蚩尤眼见师傅再也不提什么“纵横天下”便自然了许多,也就装起胆子在刑天身后好奇的问道:“师傅,那两位前辈是什么身份啊?比你还厉害么?”
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