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剩下的两位盔箱师傅面面相觑。
总管事何自强脸色不太好看,问两个盔箱师傅,“你们谁去负责给凤燕勒头?”
两人同时指着对方,“她。”
众人:“……”
你们的嫌弃还能表现得再明显点吗?
何自强火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只能靠你们了,若是台上出事剧团大伙都得完蛋!”
两个盔箱师傅生无可恋状,“何管事,不是我们推诿,你去问问凤燕,他愿意让谁帮他勒头?只要他点名,我们就算是硬着头皮也会把这责任担了。”
何自强沉默了。
大伙也都跟着一块陷入了沉默。
秋丽丽好奇道:“不就是勒个头吗,有这么严重?”
何自强瞥了秋丽丽一眼,冷哼了声:“要不你去?”
“我去就我去,不过我可没什么经验。”秋丽丽咕哝着,“不过我还是学过的。”
“你在哪学过?”何自强皱眉。
“小时候……”秋丽丽打着哈哈。
何自强根本不相信她,“算了,还是让盔箱师傅去试试吧。”
两个盔箱师傅苦着脸去了。
后台众人也都各自散了。
只有秋丽丽没事做,一会到这边转转,一会到那边转转,不管走到哪都有人嫌她碍事。
秦玉山这时钻进门,悄悄拉了拉秋丽丽的衣角,“秋姐,我刚才去村长那边打听过了,他说他没有让人来送水果。”
秋丽丽神色凝重:“我知道了。”
“秋姐,你知道来送水果的人是谁吗?”
“我大概猜得出来。”秋丽丽捏着拳头,骨节嘎巴嘎巴的响。
秦玉山看得直了眼,“那个,秋、秋姐,你不会去找他们打架吧?”
“像他们这种人,不好好地教训一下,他们是不会老实的。”秋丽丽面带“核善”的微笑。
秦玉山风中凌乱,“今天是最后一天演出了,你可千万别惹事啊。”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听秋丽丽这么说,秦玉山更加慌了。
就在这时,一个屋里传来演员抱怨的声音,“盔箱师傅哪去了,谁来帮我一下。”
“你不能自己勒下头?”
“别闹,你是唱老生的,又不用在台上翻跟头……快来个人帮我弄下!”
“盔箱师傅呢?”
“快点,一会就要开场了!”
后台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秦玉山本来还想叮嘱秋丽丽几句,结果也被别人叫走了。
秋丽丽知道自己这时候帮不上忙,只会添乱,于是她挑了帘去了院里。
她刚出门就听屋里传来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
屋里原本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屋里一时安静得有些吓人。
秋丽丽觉得奇怪。
是谁摔的瓷器,难道是富班主生气了?
她转身挑了帘子,把头伸进来。
结果她看到一位盔箱师傅红着眼睛从里屋跑出来,一旁还有几个演员在安慰她。
一名小管事想要缓和气氛,“大家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就快开场了,别觉着时间很充裕,要是锣鼓开场了上不去,丢的可是我们剧团的脸……”
众人于是各自低头接着上妆。
只不过气氛却比之前要压抑许多,一些嚷嚷着要人帮忙勒头的龙套也都闭了嘴。
秋丽丽眨巴着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凤燕从进屋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妆已经完成,脸上的油彩再配上红色胭脂,让人觉得既美艳,又英气十足,还有一种男女莫辨的美。
凤燕眼神略显惊慌,他环视屋内。
大家全都不敢看他,各自忙各自的。
两个盔箱师傅更是沮丧得不行,其中一个盔箱师傅还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委屈,在哭。
凤燕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秋丽丽的身上,似乎带着些迟疑。
秋丽丽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指了指自己,“你是在找人帮忙吗?勒头?”
因为她发现凤燕的头发并没有整好。
凤燕皱头紧蹙,“不用了。”
秋丽丽乐了,“你别看不起人,我还真懂一点,而且我有把子力气,一定会把你勒得结结实实,跟粽子一样。”
“噗!”一个演员没忍住,直接笑喷。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笑,马上用咳嗽来掩饰自己。
凤燕斜斜地瞅了那个演员一眼,转身进了里屋,同时丢下一句:“那你进来试试。”
秋丽丽爽快地答应一声,也跟了进去。
他们刚进去,外屋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嘶……她进去了!
“嘘,闭嘴,当心让凤燕听见。”
“可是秋丽丽她、她是女的啊?”
“闭嘴啊,我眼不瞎,知道她是女的。”
“凤燕怎么会叫她进去?他这是……把那毛病治好了?”
众人私下议论纷纷。
总管事何自强站在角落里,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阴晴不定。
在他们剧团,所有人都知道凤燕有个打小留下的毛病:不喜欢跟女人太接近。
听凤燕的师父富常生说,他打医院把凤燕带回来时,他还没有这个毛病。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众人才发现他有个怪癖,不喜欢跟女性亲近。
如果只是说说话还好,但是如果有身体上的接触,他就会相当排斥。
这几年给凤燕上妆和勒头的师傅都是男的,到后来凤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