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丽丽回到树下。
树上面吊着的三个小青年开始还在破口大骂,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的骂声越来越低,最后全部陷入了沉默。
秋丽丽搞了一把瓜子揣在怀里,拉过一条长条板凳,翘着脚坐在上面,“欣赏”着树上的三人:“骂啊,怎么不骂了,刚才戏没听过瘾,你们再接着演啊。”
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吊在树上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了,被秋丽丽放走去村长家的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不但那人没回来,就连村长或是村长的孙子秋河东都没有现身。
三人心里开始打鼓。
就算秋河东不来,村长也应该露面吧?
他们好歹是替秋河东出头才遭了打。
又过了五分钟,秋丽丽吃完了怀里的那捧瓜子,吐出最后一口瓜子皮,“看来秋河东是怂了,他不来你们就在树上吊着吧,你们大伙谁也别给他们松绑,不然谁解的,我就让我三叔去谁家做客。”
众村民听了连连后退。
谁不知秋家台秋三蹦?
招惹了他,天天到人家门前蹦。
打又打不过他,骂又骂不过,干瞪眼能气死个人。
犯不上为这事得罪秋三蹦。
村民都表示不会插手干预,树上的三个小青年害怕了。
“喂,小栗子姐,你别走啊。”
“你先把我们三个放下来啊。”
秋丽丽理也不理他们,抄起刚才坐的长条凳转身要走。
一旁有小孩子向秋丽丽打听:“丽丽姐,剧团明天就要走了吗?”
“对啊,今天演出结束后就要回县城,我也要跟着剧团一起走。”
“不能再多演两天吗?”
“你问问村长还能再多掏点钱吗?”
孩子们都有点不舍。
虽然他们看不懂戏,但是剧团来了就有热闹看,还能从大人那里偷摸些零食出来吃。
“我回去了,你们谁要是看到秋河东就跟他说声,这件事我记着了,以后有机会找他算总账。”
小孩子们点着小脑袋,有村民小声嘀咕:“秋河东惨了。”
秋丽丽扛着长条凳子走了。
树上的三人大眼瞪小眼,央求着下面的村民,“放我们下去。”
村民们就像没听见一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有几个顽皮的孩子聚在树下端详着他们,就跟看猴似的。
“嘿嘿嘿,他们几个打不过丽丽姐,真笨。”一个孩子道。
“你懂什么,小栗子姐姐可不是白叫的,我妈说那是刺头,谁碰就扎谁。”
“她那么厉害吗?我觉得她挺温柔的……”一个女孩子弱弱插了句。
“刚才她揍人的时候你没看见吗,那叫温柔?”
“树上这三个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我听我爹说他们这种叫混混儿,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连地也不会种。”
“你会种地吗?”另一个孩子问。
“当然会了,每次下地干活我都有帮忙……”
孩子们腮帮子里含着糖,说话含含糊糊的。
树上三人:“那个……小朋友,你们能帮个忙吗?”
“不能。”孩子们异口同声。
树上三人:“……为什么不能?”
“我们忙着呢,你们没看见吗?”
树上三人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们忙什么了?”
“忙着玩啊。”孩子们理直气壮。
“你们要是把我们三个放下来,我给你们钱买糖吃。”三人诱惑道。
孩子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们害怕三蹦叔。”
树上三人差点哭出来。
他们也害怕啊。
话说回来,他们要是早点想清楚,不为秋河东出这个头,也不至于倒这份霉。
“秋河东,你要是个带把的爷们就给我们出来!”三人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嚷嚷。
其实秋河东早就收到了消息。
秋丽丽放走的那人找到村长家,秋河东根本不敢出来见人,他藏在了自家的水缸里。
村长一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没做好事,可他又是自己的孙子,他心疼还心疼不过来,哪舍得打。
只好硬着头皮对外人说秋河东不在家。
这一下可苦了树上的三个人,他们一直被挂到傍晚。
直到小常生剧团的总管事何自强出面,亲自把他们三个放了下来。
三人在树上骂了大半天,嗓子都哑了,面对何自强,他们红着脸,低着头,谁也不吭声。
“往我们后台衣箱里放蛇的就是你们几个?”何自强严肃起来,也挺吓人。
三个小青年还真有点怕他的黑脸,“是……秋河东让我们放的。”
“下次你们再干这种事让我抓到,就直接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何自强不愧是剧团总管事,一张口就把三个小青年唬住了。
他们这种小混混,一不怕打架,二不怕骂街,就怕给他们往“所”里送。
何自强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心态,一出面就摆平了这件事,三个小青年还对他感恩带德,灰溜溜地走了。
“何叔那张嘴挺厉害啊。”秋丽丽赞叹道。
何自强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也挺厉害。”
言外之意,她就能闯祸。
秋丽丽并不怕他,嘿嘿地笑。
一旁秦玉山忍不住插嘴道,“何师叔,秋姐也是为了替我们出这口气,盔箱师傅手被咬了去卫生所根本没用,最后还被送去了市里的医院,现在还在医院打吊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