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剧团门口有个小小的传达室,以前里面总是坐着一个看门大叔。
秋丽丽站在传达室的门口向里面张望着。
今天传达室里没有人,门锁着。
秋丽丽找不到人,只能继续往里走。
“喂,你找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来拦住了秋丽丽。
“秦玉山在吗?”秋丽丽两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向对方打听。
那人看着秋丽丽拽拽的样子觉得她不太好惹,态度缓和了许多,“秦玉山跟秋班主到市里去了,今天不在。”
“他去市里做什么?”
“有些事……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了,出去!”那人嘴上说着,却没敢动手真的赶人。
这时恰好陈梅出现,“哎呀,你来得正好!”她冲过来一把将秋丽丽的胳膊抓住,“快来,我们刚说起你呢,你是不是带好消息来了?”
“嗯,有戏唱。”
“真的?”陈梅眼睛一下子亮了,“太好了,快来!”
刚才拦着秋丽丽的那人还想说些什么,陈梅冲他一通凶:“这可是我们的饭碗,你要是把她赶走了我们过年去你家吃饭去!”
“我……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问问。”
“一边去,秋班主都说了,允许我们接私活。”陈梅趾高气扬地拉着秋丽丽去了一间化妆室。
刚关上门,陈梅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她紧张兮兮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来找秦玉山,他父母今天到小常生剧团了,富班主就算要处置他也要当人家父母的面,不然人家把孩子交给他了,最后不学好,这个责任富班主担不起。”
“你胆子可真不小,还敢直接进来,你不怕范俊才找人对付你吗?”
“你以为我是富班主那么容易放倒的呢?”秋丽丽不屑地笑了笑,“他要敢来一个,我就敢揍一个,他要敢来一对,我就揍一双。”
陈梅挑起大拇指,“你真是这个,我服!”
“秦玉山什么时候回来?”秋丽丽看了看时间,“我在这等他一会吧。”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陈梅无奈道,“秋班主带他去市里说是去买东西,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去了派出所。”
秋丽丽挑眉:“他们想把何强弄出来?”
“有可能,秋班主这两天一直把秦玉山带在身边,我发现秦玉山情绪不太对,私下问他,他又不肯说。”
“秦玉山住在哪你知道吗?”
“之前他在何强家里住,何强出事以后他就住在秋班主家里了。”
“你知道秋班主住在哪吗?”
“知道。”
秋丽丽问她要来了地址,“行,那我先回去了。”
秋丽丽临走把柳胡仙答应让她们参与演出的事说了,陈梅挺高兴。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柳叔说了,能不能赚到钱还不一定,要是没拉到赞助,演完也就赚个吃喝的饭钱。”
“没事,只要有机会上台就行,总比荒废了这身本事强。”
秋丽丽离开平阳剧团,她并没有直接去秋班主的家,而是找了个公用电话,往小常生剧团去了个信,告诉他们秦玉山现在不在平阳剧团,让他们再等一等。
秦玉山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更加紧张不安。
富常生安慰他们:“秋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她说会把秦玉山带回来,就一定会带回来。”
凤燕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秦玉山父母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柳胡仙注意到凤燕的表情,“凤燕,你想说什么?”
凤燕抿了抿嘴唇,“师父说的对,秋丽丽会把秦玉山带回来,不过……秦玉山可能会被揍。”
柳胡仙和富常生同时露出苦笑。
秦玉山的父母一头雾水,“玉山为什么会被揍?”
“秋丽丽没有直接找到他,很可能他又去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凤燕话说得很委婉。
秦玉山父母都是老实人,不过他们并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凤燕指的是什么。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为了挣钱,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
如果他还老老实实的跟着富师父学戏,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他们一方面恨何强,另一方面更是恨儿子不争气。
“你们也别太上火,先等孩子回来再说。”柳胡仙安慰道。
几人一直等到傍晚才等回了秋丽丽。
凤燕听到院里小师弟嚷嚷着开门,连忙出来迎接。
秋丽丽骑着一辆三轮车,车上驮着一个麻袋。
麻袋口被扎着,在车上扭来扭去。
凤燕呆了呆,“哪来的三轮车?”
“问张家菜摊的张叔借来的,明天一早我还得还回去。”秋丽丽跳下车,将车上的麻袋拽到地上。
麻袋重重摔在地面,里面发出一声闷哼。
凤燕皱着眉,对周围看热闹的几个师弟使了个眼色,“解开。”
“我们来,我们来。”小师弟们凑过来,手忙脚乱地解开了绳子。
麻袋口打开,从里面滚出来一个人。
凤燕和众位小师弟虽然早就猜到里面装的可能是秦玉山,但是在看到那个人时,他们谁也没敢认。
“这是……玉山师兄吗?”有人弱弱地问了句。
地上趴着的人穿着呢子料的女式长裙,腿上还穿了丝袜,披肩发,耳朵上戴着一只大大的塑料耳环,另一只耳环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凤燕转到那人正面,看清对方的脸时,气得从牙缝里挤出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