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炾离开之后越想越不能安心,巫马钦阳说的那些话像是催命符一般敲在他心上,按那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脾性,绝对不只是提了个建议那么简单,没准还给了风裕mí_qíng_yào之类恶劣引诱的东西。
明珠近日来无聊的紧, 虽是已经恢复完全,自家娘亲和老爹还是不许她出门,甚至隔壁李家那个原本经常带着她翻墙出去玩的哥哥还在门上下了禁制,一出门就觉得肚子疼。她气呼呼地趴在床上,想着应该要怎样才能溜出去玩——她都2已经在屋子里憋了快一个月了,闷都要闷死了。
外面热闹的很,明珠听着房间外面自家的小丫鬟跑来跑去忙前忙后,羡慕得眼泪要从嘴里流出来。宫中新要置办一批布匹首饰,自家老爹那个德行她也清楚,有钱不赚王八蛋。也不知道为啥明明是和奸商一点都不搭边的种族,结果在人间混了十几年,这奸商的帽子扣得死死的。现在的大魏,提起明家老爷,谁不得捏着鼻子骂一句:“天下第一大奸商!”
骂归骂,明家出的东西倒也是真的好用,明老爷做惯了低价收换个地方高价卖的生意,与旁人不同的是他收的时候不怎么压价,卖的时候真敢比旁的同类卖家多要几十几百两银子。谁让人家眼力好,能收的东西都是品质上上成的呢。这倒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本事,毕竟这口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人族有句话说的极妙,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
明珠趴在窗户上看着自家老爹眉飞色舞地指挥着家里的小厮一批一批地搬着足有半人高的大木箱,眨巴着个眼,好像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几个小丫鬟唧唧喳喳地从窗前经过,明珠听见她们在热热闹闹地聊着最近京城市井里发生的各种小事儿,听着倒是格外有趣。
“诶,你听说了吗?皇上好像要选妃了诶。”圆脸蛋的小丫鬟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凑近小姐妹说着,还左右环顾一下生怕有谁偷听的样子。
“早听说了,这种事不是向来都是那些大家小姐争破头地抢,咱们这种身份的也就看个热闹的命。”长脸丫鬟撇撇嘴,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次好像不一样,”那小丫鬟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起来简直像蚊子哼哼,“我听我隔壁大牛哥说,这次选秀就在京城选,而且”说到这里,那小丫鬟又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真的没人偷听“不拘出身。”
“再不拘出身也不是咱这种身份能肖想得了的,”长脸丫鬟撇嘴,“早跟你说了那些霸道王爷俏丫鬟的话本子少看,”她伸手点了点小姐妹的头,“看多了容易做梦。”
圆脸蛋的小丫鬟揉了揉被她戳到的额角,吐了吐舌头,拎起面前的小花盆就追了上去:“哎,你等等我啊!”
远处飘来一句渐渐轻下去的“快点儿”,脚步声嗒嗒地响着,细碎又急促,等到脚步声远到听不见了,明珠这才又从窗户上探出头来。
“选秀吗?”明珠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中充满了兴趣,“听起来像是个有趣的事情。”
背后传来咳嗽的声音,明珠一惊,转头看去,背后是一个捻着胡子故作严肃模样的小老头儿。小老头儿煞有介事地做出一副摇头晃脑高深莫测的模样,两只眼睛亮得像是黑夜中的启明星,闪着狡黠的光。明珠先是被唬了一跳,随后看着小老头儿的动作甚至笑出了声。小老头儿有些泄气地转身,冲着那边空无一物的地方摊了摊手:“你看,我就说行不通。骗骗人就算了,想骗鲛人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还不是因为你菜。”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缓缓有些波动,一个人影从那处渐渐出现,声音是明珠熟悉的欠揍款。
“你朋友?”明珠歪头看了看正在龇牙咧嘴地撕下脸上粘着的假胡子的小老头儿,转头问李炾。
李炾已经极为自觉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桌上放着的新出炉的小点心也没躲得过去,那吃太快噎到拼命灌水的动作熟练到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你可别乱说啊,”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点心喘匀了气了李炾像是躲瘟神一般摆手否认着,看向那摘了胡子后显得有些清秀的人的眼神里写满了嫌弃,“谁要跟他做朋友,指不定哪天被他扔去祭塔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巫马钦阳不服气地仰头,“你看见我拿活人祭塔了?”
“人倒不一定,但是确实是有,”李炾点点头,没理会这人接下来的暴跳如雷,转头跟明珠说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神棍。”
“你才神棍,你全家都是神棍!”巫马钦阳跳脚,气急败坏地向着李炾吼。
李炾看着他,善心大发地补了一句:“哦对了,现在在当那劳什子的国师。”
这话一说出来,明珠的神情都有些变化,巫马钦阳明显感觉到小姑娘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嫌弃。巫马钦阳着实理亏,气焰都消了三分,毕竟在这么个修士多隐居山林远离尘世的世道里,他这么个修清净道的修士主动跳出来沾染红尘,怎么想都有些说不过去,就好像他穷到开始贪图凡人的金银珠宝了一般。
明珠从窗边的软塌上下来,软底的绣花鞋落地声几不可闻,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到桌子旁边坐好,露出一个和李炾如出一辙的邪性笑容:“怎么,我们大国师这是来收妖来了?”
“我哪有那胆子。”巫马钦阳搓着手嘿嘿笑着凑过来,“我跟你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