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董卓的话,吕布的心顿时一沉。
他明白,只怕是要有祸事。
吕布颇为踌躇的看了董卓一眼,拱手言道:“魏续被孙坚所擒……确有此事。”
吕布归附董卓虽仅有一年,但他心中对董卓还是比较了解的。
吕布知道这家伙表面看似豪放,实在内心多谋善断,颇有诡诈之道。
在他面前,一定要言辞谨慎,步步小心,且不能有所藏匿,才可去其疑惑,不被抓住把柄。
魏续被刘琦放回来来的事情,既然已经被董卓知道了,那就必须要赶快向他禀明实情。
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
便见吕布拱手道:“义父听禀,魏续虽末将出战,被困于梁县之谷,为孙坚生擒之事确实属实,不过他并未弃节求饶,辱我军威,是彼军惧怕义父之威,并知他乃孩儿妻兄,不欲与我等结仇,故放其归雒阳,还请义父明察才是。”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道:“奉先之言,老夫自然是信的,当初老夫许诺以亲子待你,那自然是言出必行,绝无反复,奉先便如老夫亲儿,老夫岂能不信你?”
说罢,便见董卓站起身,拍了拍吕布的肩膀,道:“你追随老夫一年,多有辛劳,如今却还只是个亭侯,多有委屈……放心,待迁都事后,老夫便敕汝为县侯……河内诸县临近并州汝祖居之地,食邑丰厚,到时或为轵侯、或为怀侯,或为温侯,吾儿自选之!”
吕布心下松了口气,忙道:“多谢义父恩德。”
但是这口气,显然还是松早了。
却听董卓继续道:“不过老夫有些奇怪,刘琦放了魏续,若是忌惮老夫之威,那为何他不救胡轸?”
吕布:“这……”
董卓又道:“前几日,阳人城那边又有胡轸麾下的两名军侯,带着胡轸的首级返回雒阳,言魏续本是要被斩杀的,只是有那山阳人刘琦,闻魏续乃是吾儿之亲,特从孙坚手中将他保下,而那两名军侯,亦是谎报与奉先有亲,才被赦免不杀的。”
吕布听了这话,额头上冷汗直冒。
董卓这话中之意,表达的再明白不过了。
他慌忙道:“义父,孩儿冤枉,布与荆楚之人,从无往来,还请义父勿要听信他人挑拨之言!”
董卓哈哈大笑,豪爽道:“老夫如何能不信你?那两名胡言乱语的军侯,老夫当时就命人处决了他们,奉先安心,今后再有人敢随意诽谤于你,离间你我父子之情,自有为父替汝做主!”
吕布长出了一口气,道:“多谢义父!义父放心!此事孩儿一定会查个清楚,给义父一个交待。”
董卓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去吧。”
吕布千恩万谢后,方才离开相府的暖阁。
董卓满面的笑意,在吕布离开暖阁之后,却逐渐变的凝固了。
“来人。”
“在。”
“稍后吕布若领人来拜府,只需传话与他……明白了吧?”
“诺。”
董卓指了指那名侍卫,又道:“还有……今晚,让雒阳南军的张辽,到府上见我。”
“诺!”
……
吕布回府之后,立刻派人找来了魏续。
魏续见了吕布,还未等见礼,便见吕布劈头盖脸的冲他喊道:“那刘琦小儿与你到底说了什么?你不可隐瞒,务必从事招来!”
魏续听了这话大惊,哆嗦道:“我、我没隐瞒什么啊,不过就是他听说了相国和君侯之威名,怕会结仇,故不敢杀我……”
“哪有这么简单?事到如今,你还敢瞒我?”吕布执起手中的酒爵,直接冲着魏续扔去,但却被魏续躲过了。
若是不看在魏续乃是妻子之兄,吕布非上前一巴掌打翻他不可,就不仅仅是扔一爵那么简单了。
“你可知道,那刘琦不仅是没有杀你,他还留了两名胡轸的军侯性命,让他们持着胡轸首级回了雒阳,相国如今全都知道了,你若再不说实话,怕是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魏续一听,不由吓得浑身冷汗直流。
“还有两个活着呢?这刘家小子,如何这般诡诈?原来他不只是留下了我一个人的性命……我怎么毫不知情?”
吕布气的咬牙切齿,道:“还不与我明说!”
魏续这次可不敢再有所隐瞒了。
他随即将刘琦请他喝酒,礼遇与他,并言想通过他结交吕布,日后让吕布若有不如意,可往南郡相投的种种说辞,尽皆说给吕布听。
吕布听的胸口隐隐作痛,差点没犯了心病!
真是好险,若非今日董卓出言点他,这些事若再是隐瞒下去,日后必生出大事!
吕布冲着魏续吼道:“如此大事,你初回雒阳时,为何不与我说?”
魏续苦涩道:“那姓刘的小子胡言乱语,还想让君侯去南郡,这话我又能如何能与君侯说明?”
“呯!”
却见吕布一拳捶打在长案上,喝道:“你也不仔细想想,那刘琦与你说这些,摆明了便是挑拨,你回来不与我言明,他若是派人将这些谣言散布于雒阳,待相国闻之,召汝过去训话,你若是承认了,岂不陷我于绝境?”
魏续急道:“事到如今,却该如何是好?”
吕布急忙起身,道:“相国思虑缜密,在他面前,隐瞒无用!他虽不会被刘琦所骗,但迁延日久,恐惹疑心,你速随我去相国府邸,言明个中诸事,请相国定罪!”
“啊?”魏续听了这话,不由浑身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