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禅则笑了:“给俺开蒙的夫子,梁饮冰梁先生。”
“没听说过啊?怎么玉娘也知道?”
陈玉娘笑得鸡贼:“露禅告诉我的,他背得特别好听。”
杨露禅当仁不让:“日本人之称我中国也,一则曰老大帝国,再则曰老大帝国。是语也,盖袭译欧西人之言也。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
他像是故意的,读到此处就看向陈玉娘,然后她的遗传性白眼又发作了。
但陈玉娘接了上来:“任公曰:恶!是何言?是何言!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杨露禅又抢了调头去:“欲言国之老少,请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继往,少年人常思将来。”
又换成了莺啼翠谷:“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
听到这一段,陈栽秧仿佛感觉诵读的声音在脑袋里轰鸣,震聋发聩。
大嫂也给陈栽秧打起了手势:“文章很好,人也很好,很般配,看着听着让人耳目一新。”
陈栽不忍说话,也来不及比划,只一个劲的点头。
杨露禅和陈玉娘就这么你一段我一段,将《少年中国说》完整地背诵了出来。
其时恰值红日初升,早上的太阳将陈栽秧的眼睛刺得热泪盈眶,怎么擦也擦不干。
等全文尽释,陈栽秧一鼓双掌:“说得好,饮冰先生大才,恨不得见,国非一朝一姓之国,乃国人之国,身为国人,当以少年振作。”
他又拉住了大嫂的手:“谨言,国不是哪一个人的国,只要与国同在,同呼吸共命运,爱它护它敬它,则土地上之民为国民,它就是我们的心中之国。”
他又看向杨陈二人:“爱这片土地,它便为国,伤之片土地,举国驱之,走!回去,为咱们的理想国装上盾牌、牙齿和翅膀。”
这个提议没毛病,都觉得全身满是劲头呢,就是陈栽秧说“饮冰先生吾师也”让杨露禅和陈玉娘郁闷,他孙子都比人家大。
不过陈家沟的内部隐患总归是消弥了个干干净净,接下来可以捋起袖子加油干了。
全村数千口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动员起来,扩建工坊,习练武学,喝汤吸血,瞄枪掷雷。
村里的鸡鸭猪羊全遭了灾,年关还没到呢,劫数就来了。
不过在杨露禅的忽悠下,进境确实是快多了,大家也就当是提前过年,与其在兵祸下沦为齑粉,还不如让禽畜们祭了五脏庙,早日投个胎呢。
严晶心用脚捅了捅正抱着平板摊坐在沙发上的魏溯难,被后者回了个“别闹”。
魏溯难正查资料呢,最近两天在梦境里的“大生产”让俩人等于系统地盘点了知识体系,很多缺的漏的还得及时补充,这也相当于学习了。
可魏溯难不得清净,缠丝腿又来了,就在魏溯难一把擒住严晶心偷袭的“暗器”准备反击时,客厅的大门打开了。
贤慧和魏嘉新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看着客厅沙发上的场景也不知该说啥。
严晶的小腿被魏溯难抄住了,他肚皮上还摆着平板电脑,上面的内容是粉末治金的流程图,这是什么组合?
老俩口互怼疑问眼神,现在的年青人这么会玩?谈恋爱打情骂俏可以学术化?
画面音都来了:“唉,你看那温区不对。”“哪呢?”“不是我这里,是坩埚那,颜色浅了。”“挺白的呀!”“刚涂了补水液,你再不管模拟流程就成渣了!”“我已经快炸锅了!”
魏溯难尬在当场,严晶心却一脸的坦然:“提醒你两次了,慧妈妈发了两次消息,说买了东西让你下去接,结果你说别闹。”
只要是愿相信,也能还原得通,贤慧和魏嘉新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你们说什么就什么吧。
这时又有新动态,严励抱着一箱子出了电梯,吭哧吭哧地疾走,见俩人挡路,他还喊了声:“让让,嘿,到家了就别玩眉目传情了,万一孩子们……”
严励难得嘴损一回,可前面两人一闪开,就给严励的嘴按了暂停键。
这一次魏溯难终于有了反应,他放开了严晶心,以快进的速度一挺肚皮弹开了平板,自己反身越过沙发就接住了严励手里的箱子。
一整箱的桔子呢,得有五十斤,魏溯难就单手平托着,像托一碟小菜般,他还有空帮严励递换鞋的小板。
严励也只是惯性地愣愣地说话:“单位组织统一采购,对口扶贫点的特产,我琢磨着这边人多战斗力强,就扛这来了。”
魏溯难的急智又来了:“我就是说叔你快过来了,心心说没那么早,还不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看,我猜对了吧。”
说着他又过去单手一勾,把老妈老爸手上的提袋全顺在了手上,嚯,近十个提袋也几十斤,就被他拎着。
魏溯难还轻松地掂了掂手里的箱子,又抖了抖另一边的袋子,轻松得很:“你们稍等,晚饭顶多半小时就好。”
说完他就一掂一抖地进了厨房,闲庭信步。
严励也好,贤慧俩公母也好,全看傻了,一百多斤呐,魏溯难就像拎两梳蕉似的,让他们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道是错觉?
严晶心都替魏溯难着急,这傻子,都暴露了。
她也赶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趿着毛拖就往厨房冲,她得提醒魏溯难,可她的理由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