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珍珠吓得不住地挣扎,但是晋苍陵的手一直很稳,紧紧地掐着她的咽喉,让她的脸迅速地涨红,眼睛瞪大。
“本王既是鬼王,总得索命,是吧?”晋苍陵看着她,眸光森冷,不带半点笑意。五指渐渐地加重了力度。
田珍珠喘不过气,说不出话,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死亡的阴影就这么将她彻底罩笼,让她心里恐惧快要受不了。
云迟站在后面,沉默地看着他。
安平侯府的丫鬟头抵在地面上,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情景,扛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们的哭声惊惶而凄恐,听到耳里格外渗人。
安平侯匆匆赶来,大叫着:“王爷手下留情啊!”
但是,田珍珠的头已经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没了生命力。镇陵王像是丢垃圾一般将她丢在地上,那条洁白的手帕扔落,正好盖在田珍珠那有些变形的脸上。
“啊!珍珠!”安平侯夫人正好醒来,就看到手帕盖上之前,田珍珠那鼓出的眼珠,顿时惨厉叫了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晚风拂过,刮起一阵寒意。
这是盛夏七月啊!
镇陵王看都没有再看田珍珠一眼,朝云迟伸出手,看着她的眼神依然一片森然寒凉。
其他人都苍白着脸瑟瑟发抖。
“过来,本王牵你上宫辇。”
云迟脑海里突然想起刚才在马车里,晋苍陵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莫要怕本王。
云迟不是嗜杀之人,在她看来,田珍珠这如鲜花一般的生命也不至于就这样被掐掉。现在的晋苍陵,真的像是恶魔,就因为田珍珠看上了他,就因为她叫了他一句鬼王,他就冷血地将她掐死。
她低眸,看着那只伸到了自己眼前的手,一时没动。
晋苍陵的眼底涌起一股悲怆,但依然伸着手,看着她。纵使她与别人都不一样,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他吧.......
就在他觉得体内血气汹涌,对她所厌恶的恐慌竟然激起了心魔乱窜时,云迟的手已经搭在他手掌上。
她欺身靠近他,踮起脚尖抬起头,美眸带着薄薄笑意,声音轻轻:“碧落黄泉,我陪你。”
晋苍陵浑身一震,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若不是在人前他不能太过放纵自己的性情,此刻他肯定会肆意大笑。
“走,上宫辇。”他亲手牵着她上宫辇,自己就跟在旁边走。
一路上,就连宫人都避开了去,宫门一重重,广场宽阔无边,夕阳已经下了山,只剩下天角一片桔红。
云迟侧头看着走在旁边的男人,看着这一重重宫殿,有些恍惚。
她来到这个时空,是历史的过客,还是说,这是她最终的归宿?
她是因为其他使命而来,还是就为了来邂逅这个男人?
但是,不管如何,她终将按照自己的心去活,不问结果。
突然,她的耳里传来了晋苍陵的传音入密,“迟迟,刚才那是安平侯的人,安平侯,也与本王有着血海深仇。便是那个田珍珠,小的时候也曾经践踏过聋姑姑,聋姑姑的耳朵,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而损的。”
云迟一愣,他这是在向她解释他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地滥杀无辜吗?
“大晋皇室的人,这皇城的权贵之家,几乎没有一家是干净的。当年大晋开国皇帝就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嗜杀狂徒,大晋虽然建国才百多年,实则从一开始就打从根部烂透了。这些王侯将相,都是站在皑皑白骨上功成名就、富贵泼天的。迟迟,虽然本王也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本王杀的人也都不干净。”
他解释这一次,解释田珍珠,但是以后他不会再解释。而且,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所杀的人都个个该死。
只是这条路本来就是鲜血铺就,成王败寇,用白骨堆成。
他不往前走就只能死。
不想死就只能把心锤炼得冷酷坚硬。
他没有退路。
而她终将陪伴着他走上这一条路,不能回头。
没有足够强大的心,谁也做不到。
现在他相信她可以。
云迟还不会传音入密,所以她只是偏头看着他,对他眨了下眼睛,勾唇一笑。
三千粉黛无颜色。
在他眼里,从此任谁都比不上她这么一个笑容。
宫宴在一个叫从容欢的宫殿里举行。
从容欢,欢喜随意。
云迟撇了撇嘴,觉得这个大晋皇帝也实在是够虚伪的。就他那专门要生个儿子出来喂煞龙而保住自己的命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担心着自己要死的,怎么可能从容?
皇宫里本就没有从容。
建这么一个从容欢,就是自欺欺人。
不过,今晚她只想吃美食,品美酒,赏美人,顺便再哄哄自家的男人,哪管皇帝欢不欢喜,随不随意?
只要没有人撞上来找死就好。
从容欢殿外还有一个花园,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从容欢殿外的花园,种的却是牡丹。
牡丹天香国色,要说雍容华贵艳压百花还真的,但是论从容,哪里比得上百合幽兰,闲草野花?
宴席一直从殿里摆到了花园里。
从容欢大殿就是专为宴席而造的宫殿,门楼,十六柱,一面墙,上面盖下殿顶,三面无墙。
但是殿门外有sān_jí宽宽的白玉台阶,台阶两旁也都摆了宴桌。
殿里正中,是大晋皇帝与皇后的座位,然后两旁依次按身份高低而坐。
官职小的也就只能坐到花园里了,远远地望着殿里,连皇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