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啊!”成姿怒瞪着他。
她居然怀了孕……这叫他如何放手?
“是谁的孩子——”
“放开我!”成姿依旧在挣扎,根本不管他是多么的惊诧。
“究竟是谁的孩子?!”萧远突然爆喝出来,吓的成姿浑身一抖。
“与你何干。”成姿目中上了冷气,她不再挣扎,而是冰冰地盯着萧远。
“曹家……你在曹家……是曹丕?曹彰?”
“萧远。”她突然说出了他的名字,她放下了反抗,没错,她是沈妍,她也记得他萧远。
她又道,“我和你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牵系,我的孩子更是与你无关,你若再纠缠,我就要叫人来了。”
萧远突然想起,婚宴之中曹植和成姿说了许久的话,他像是突然明白了,“难道是曹植?是曹植的孩子?”
成姿别开头,“是又怎样?”
萧远更加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今日是曹植第一次娶妻,娶的是正位,那你——你有了他的孩子,你现在算什么?”
成姿答不上来,只有沉默。
“他居然连一个名分都不给你?!还让你有了身孕?”霎时,萧远心中的所有怒气都转移到了曹植的身上。那个曹植,凭什么占有了她却如此对她!
“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成姿甩开了他的手,这一次甩的轻而易举,因为萧远已经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她走远了几步,却听见男子挽留的声音,“姸儿,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原谅……”
怎样,都不会原谅了罢。
成姿忍住了早已蓄上双眸的泪水,不顾身后的人如何央求,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白溪州前,曹丕和曹彰扶着曹植停了下来。
“四弟!”曹彰喊了一声,曹植却毫无反应,昏昏地垂着头。
“唉。”曹彰叹了口气,问向曹丕,“二哥这怎么办?四弟他看样子是走不了路。”
曹丕指了指院内,道,“我们扶他进去。彰弟你先去和含儿打声招呼,咱们别惊了她。”
曹彰听着曹丕的话,松开了曹植,先进了院子去。
这时候,被曹丕一人扶着的曹植突然有了些许的反应,他直了直身子,含糊着道,“二——二哥——”
“二哥——我可以——自己可以走——”曹植的手臂还使了使力,试图摆脱开曹丕的搀扶。
“别逞强了,你醉了。”曹丕淡淡地答着。
“我没——我没醉——我可以——可以——”曹植又用了力,向前迈了一步。
曹丕见他这样,索性不再扶他,曹植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两步。
曹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脑袋里一团混乱,走了两步后,没注意脚下的台阶,直直向前摔去。
曹丕动作很快,在曹植摔到地上之前,他已经伸手去拽他的手臂。哪知他没能扶住曹植,曹植还是栽到了地上,衣襟的外衽却被曹丕拽的松了些许。
曹丕的目光凝固住,在曹植的衣襟之间,露出了大半张略有褶皱的宣纸。
曹丕刚想将它塞回去,再为曹植理好衣襟,可是不知怎的,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隐隐透过宣纸的字迹虽是重叠着,也看不清,竟给了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他见曹彰就要回来,连忙展开了宣纸。
只瞥了一眼,霎时僵住,曹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就像山洪般地翻滚了起来。
曹彰回到白溪州门前,见曹植躺在地上,连忙跑了过来。然而最令曹彰诧异的是,曹丕竟然直直地立在曹植身边,就任由曹植躺在雪地之上。
“二哥你在发什么呆?”曹彰连忙蹲下,去扶曹植。
如果这时候曹彰抬起头,就会看到曹丕握成拳的手已经是经脉分明,青筋暴起。那张诗稿被他攥在了令一只手中。夜色浓重,藏起了曹丕的一脸阴沉。银白之雪倒影在他的眸中,冷冽异常,寒光微微。
他一言不发地转回了身,离开了白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