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辂离开了,许白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
他知道商辂和他说这些话的意思,那是担心他成为一个为了达到目的毫无底线的佞臣、甚至是权臣,所以才直言不讳的当面发问。
这些担忧,许白可以理解,但是,他不得不说,商辂真是想多了。两世为人的他,不管那一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他心里有着自己的做人的底线,同样,他也知道,大奸大恶和大忠大勇一样,可不是一般人做的了的,要本事心机手段不说,这古往今来谁见过几个大奸大恶之人寿终正寝的,他可不想那么早就玩完。
“书生意气!”他嘟囔了一句,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了下来。
商辂也不想想,自己真要是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那种人,和自己说了这一番话之后,难道自己还能容忍他在沂王身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一夜,他睡的十分的深沉,连梦都没有做,这么一夜到天亮了。
等到他洗漱完毕,好几天没有看到的六月,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出去?”
“嗯,出去办点差事!”
面对六月的问询,许白有些讷讷,昨天毕夏死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事情自己该怎么给六月说,再怎么说,这毕夏也是可能成为六月的驸马的人,就这么稀里糊涂间接死在自己手上,总显得自己有那么几分是成心的意思。
人家六月可是将名单给了他,让他代为查一下的,这还没查就死了一个,不好说话啊!
“事情昨天都办完了吧!”六月显然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些消息:“我托你办的那事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办?”
“这不在办么?”许白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有消息了,我立刻通知你,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不用管我了!”
见到许白落荒而逃,六月的嘴微微扁了一扁,然后,吃吃笑了起来。
“公主,咱们今天还出去吗?”在六月身边,一个青衣小帽的年轻人,低声的问道:“奴婢已经将道路都打听清楚了,据说那巷子里就十几户人家,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让沈运来!”六月摇摇头:“如果他没有要紧的事情,就让他来陪我去,如果他有事情要忙,那就等等,暂时就不去了!”
“哦,那奴婢去问问!”年轻人低声说了一句,退了下去。
安远伯府里,大门紧闭,和往常并没什么不用,除了门口的门子换成了两个锦衣校尉,在外面是看不出什么不同的,消息经过一夜的发酵,或许已经传了出去,南京城里应该有不乏和安远伯交好的勋贵,但是,魏国公府那边,一直没有表态,这些人还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做。
许白赶到这里的时候,钱无病被叫了起来,昨天夜里,他一直都守在这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叫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还布满血丝。
“安远伯爷在后宅和内眷们一起,我吩咐弟兄们,将其他无关人等全部都给他们分开了,按道理说来,安远伯是没机会和这些人串供的!”
钱无病给许白禀报着自己在沂王离开后的作为:“整座伯府,昨夜整整搜查了一夜,也没搜出什么碍眼的东西,刀剑兵器是有一些,但是都找得到出处和用处,都是伯府自用的,至于其他犯禁的东西却是没有发现!”
不亏是积年的老锦衣卫了,做起事来,钱无病还是有板有眼的,这些事情都不用许白吩咐,直接就做得利利索索的,可惜没什么收获。
“林七!”许白叫了一声林七筠,“你林家也是做这个的,平日里你们是怎么做的!”
“换做是我们,家里也不会放什么违禁的东西的!”林七筠微微笑了一笑:“若是像今日这样,被官兵一围,那岂不是人赃并获,别说违禁的东西,就是金银财货,也不会在府里多放,够开销就行!”
她看了看钱无病:“千户大人,南京千户所里,有好一点的帐房么?”
“要帐房干什么?”钱无病一愣。
“查他们的铺子,既然有买卖,总会有账本,没有明账,也会有暗账,将他们的铺子里这些年的买卖账目清查一番,将伯府的帐房厘清一下,这中间若是有什么不妥的,那就是咱们要的东西了!”
“照她说的做!”许白点点头:“狡兔尚且三窟,林家会如此,这安远伯难道就不会如此么?”
“还有!”许白继续吩咐道:“除了伯爷他的亲眷,伯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要仔细的审问一遍,不管用什么法子,总会多少问出点有用的东西的,他们不是安远伯的亲眷,咱们也没必要太客气,是不是?”
“有大人这句话,属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钱无病嘿嘿一笑,立刻就明白了许白的意思:“的确有几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不知道死活,先前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发落他们,现在兄弟们可以放开手去做了!”
“去吧!”许白笑着点点头:“越快越好,这案子不能拖太长时间!”
林七筠见到许白干脆利落的下了这命令,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大人,林七这几日办事,可顺大人心意?”
许白看了她一眼:“不错,还算听话!”
“那大人会如何发落我林家?”林七筠一狠心,直接就问了出来。
“这个么?”许白沉吟了一下:“林家所有的家财,我说的是被抄没以外的部分,大致有多少?”
“这个,我真不清楚!”林七筠微微一愣,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