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谁的!?
这个问题,许白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没人比他更了解当今天下的大势,只不过以前,作为一个在社会底层的泥潭中打滚的少年,这些知道的事情这些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还可能为他招来祸患,当然,现在完全不同了。
如今虽然是景泰年间,坐在龙椅上的是那位景泰帝,但是,如果历史不出变故的话,那位被景泰皇帝软禁在南宫的太上皇,也就是他的亲哥哥、曾经的正统皇帝,会重现登上帝位。
而这样的大事,无论有没有他许白的出现,都会照着他原来的轨迹前进,所谓的蝴蝶效应那种事,在许白看来,实在是太遥远了,他还没有自大到自己可以影响到历史的进程去。
历史的潮流滚滚前行,他可不想做车轮下那一只挡车的螳螂。
一个前些日子都还食不果腹的街头混混,陡然之间下决心去改变历史,这是不是也太荒谬、太可笑了一点。
所以,这个问题就很简单了,他许白当然是要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去,但是赵虎臣怎么想,他还真不清楚,而现在看起来,他能用的人手里,沈运大致就是一个钱袋子,赵虎臣才是他的得力干将。
他需要清楚赵虎臣的态度,如果对方的认知和他的决定有偏差,他必须毫无痕迹的将他的认知纠正过来,然后带他一起义无反顾的向未来的新帝靠拢,再然后,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世间功劳之大,莫大过于拥立啊!
棋盘街里十几年的困顿,都已经不值得一提,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许白非常清楚,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自己的奋斗,也有了方向。
“当然是听……”赵虎臣毫不犹豫的回答,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自己都怔住了。
“听陛下的吧!”他声音小了下来,显然,这个陛下指的谁,他自己都很纠结。
“太上皇是在土木堡御驾亲征的时候,不幸落入瓦剌人之手的!”许白看着他,慢慢的说道:“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我隐卫都是听从天子调遣的,此后,当今皇帝北京即位,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太上皇都没有时间将我隐卫传承给当今皇帝!”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而一年后太上皇回到北京,一直到今日,都被当今皇帝软禁在南宫,好像,太上皇也没有理由将我隐卫传承给当今皇帝!”
赵虎臣脸色微微发白,愣愣的看着许白,似乎有些懵了。
“所以,你觉得我隐卫,是该听太上皇的,还是听当今皇帝的呢?”许白盯着赵虎臣,这个时候,他必须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不然的话,不仅仅在屋子里的袁彬只怕没什么好下场,就连他,只怕都难以走出这个院子。
“职下听上尊的,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上尊去操心!”赵虎臣一阵迷茫,很快,他抬起头:“职下心中,只知道规矩两个字,其他的,一概不会去想!”
“若是天下人都谨守规矩,那么,什么事情都好办的多了!”
许白叹息了一下,这天下最大的变局,归根到底,还不是当今皇帝不肯守规矩,但是,当日瓦剌大军兵临北平城下,当今皇帝的不肯守规矩,却是造福社稷鼓舞臣民的一件好事,只是到了今天,这个不守规矩,只怕是大明内乱的根子。
所以,这天下的事情,实在是很难用对和错去评判,就好像当初成祖皇帝朱棣,在设置组建隐卫这个秘密机构的时候,只怕也没有想到,会有眼下隐卫会有纠结同时向哪个帝王效忠的情况出现吧!
赵虎臣的回答似乎很滑头,不过,许白除了暂时选择相信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查一查这方渐和徐百战,应该不是我们的人,也是****经的心腹!”许白说道:“袁彬已经查了不少,不妨和他好好的聊一聊,或许,真能查出点什么来!”
“明白!”赵虎臣点点头:“我会尽快去办!”
“你统领的那几人,也可以唤醒了,如今我们到了用人之际,终究还是自己人好用!”许白继续说道:“一切按规矩办,但凡有推脱抗拒,不服征召的,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知道我住处,有消息即刻传来!”
“要不上尊就在这院子住下!?”赵虎臣说道:“一个是便于指挥调度我等,这里有足够的人手,此外,上尊的住处,也未免太寒酸了点,和上尊的身份可有些不够相称!”
“不用!”许白断然拒绝赵虎臣的建议:“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赵虎臣讪讪退下,他原本是一番好意,却是忘记了,自己这位上尊怕是很多事自己或者自己的人在身边,并不一定方便。
“若是有事找上尊,却是找不到,职下应该怎么处置?”
许白环顾了一下小院,微微笑了笑:“有事情我找你就可以了!”
笑着走出小院,赵虎臣看着他的身影,脸上表情复杂,院子里他几个手下靠近过来,用目光询问着赵虎臣,等待着赵虎臣的吩咐。
良久,赵虎臣苦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走了回去,
片刻之后,袁彬所在的屋子里,传出了赵虎臣的声音:“袁百户,来两盅?刚刚得罪了,这算是兄弟给你赔礼了……”
许白脚步轻快的在河堤上走着,迎面一阵微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风中似乎有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放在以往,他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远处的画舫,桥上的行人,这些司空见惯的画面,好像随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