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杲当然不会牵涉到此事当中,若是他是如此没脑子的人,先前在清苑楼的时候,他就不会明知道清苑楼是他的靠山曹吉祥的产业,都不管不顾的走人了。
在权衡利弊这方面,他从来都是做的很好,他是一个知道取舍懂得抓机会的人。
在南镇抚司熬了那么多年,短短的几个月之间,他以总旗之职,以下克上,缚锦衣百户杨瑛,指为张永亲属,又执千户刘勤于朝,奏其讪上,进百户,继而又因功,进千户,等到靠上了曹吉祥,得到曹吉祥的举荐,更是一举成为锦衣卫内数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指挥佥事。
这不足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走到了大多数锦衣卫中人都走不到的位置,如此的升迁速度,好像除了许白这个突如其来的妖孽,锦衣卫内无人能及。
要知道,即便是锦衣卫内的擢升,也是要讲资历,讲功劳的。
今夜他在门达那里煽了一把火之后,就约束着自己的人并联络着袁彬的人,开始隔山观火,同时,他也派人密切注视着东厂那边的动向,那是他的靠山所在,若是东厂没有什么举动,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尽管他相信许白有底牌,但是,底牌不拿出来或者拿出来迟了,在排山倒海之势的碾压下,也是会变成齑粉的,事态不明显之前,他觉得自己最好的举动,就是什么都不要动。
曹吉祥抵临东厂,东厂的人大举出动,奔着着忠国公府而去,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而他几乎是再也没任何的犹豫,直接带着自己的亲信人马,直接奔曹吉祥而去。
在距离忠国公府邸不远的一处民宅里,他见到了一脸阴鹜的曹吉祥,出了宫的曹吉祥,可不是在宫内的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而他身边的一众番子,和他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来的一样,哪怕是逯杲,有时候看到这些人的时候,都是感觉到心里有几分凉意。
“你来干什么?”曹吉祥抬眼见是他,眼中没一丝笑意:“今夜你们捅的乱子还不够大么,你不要告诉我,这事情中你也有份,要是的话,现在你就抹脖子还来得痛快一点,别让咱家难做!”
“公公你说笑了!”逯杲笑得十分的开心:“这种事情,逯杲再不知道轻重,也不会掺合到其中的,锦衣卫打锦衣卫,那是外人看了笑话,陛下看了心寒的事情,逯杲不仅不会做,还曾力劝过门指挥使,可惜门指挥使一意孤行,逯杲也实在是无奈啊!”
“他不是一意孤行,他是有所依仗!”曹吉祥嘴角微微一撇:“他人呢,在他那狗窝里,还是在前面的宅子里?”
“门大人还在他自己家里!”逯杲轻声回答道:“不过,他的几个心腹都已经派到西城那边去了,那边已经杀红眼了,听说死伤的人已经上百了!”
“自作孽不可活!”曹吉祥眼皮耷拉一下:“你带了多少人来?”
“我把能带的人都带来了!”逯杲恭恭敬敬的说道:“听到公公出宫来,怕是有要人手的地方,所以前来听从公公吩咐!”
“这里用不上你!”曹吉祥摆摆手:“若是你真有那个闲心,去西城那边看看,算了,你也别去了,此刻五军营的人马已经过去了,你带人过去,容易引起误会,到时候被人一锅烩了,那就不值当了!”
“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逯杲总不能无所作为!”逯杲低头说道:“要不,逯杲就四处走一走,帮公公盯牢一下忠国公的那些党羽,这样的话,公公这边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不用!”曹吉祥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陛下虽然今天大动干戈,但是到底最后的意思如何,他还不敢断言,此刻若是对忠国公的亲信心腹动手的话,到时候陛下对忠国公的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倒霉的可不就是这四处搞事的逯杲,而是站在他逯杲背后的他了。
“你们锦衣卫,今夜不适宜胡乱走动了!”曹吉祥说道:“城里马上就会兵马四出,到时候别人见了你们锦衣卫,可不管你是帮忙的还是闹事的,你就安份一点,就是最大的作为了!”
“哦!”逯杲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估计到事情会很大,但是没估计到事情会大到这个地步。
想着自己刚刚带着人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而来,他背后蹭的一下冷汗就出来了,幸亏没遇见城里调动的兵马,要是真遇到了,自己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到了那个时候,想要曹公公帮他说话,怕是就有些为难了。
“那我去门达门大人那里!”逯杲心一沉,“就请公公指点一句,此刻逯杲去门指挥使那里,合适不合适?”
“门达么,呵呵!”曹吉祥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笑,陛下都已经提防着忠国公造反了,那门达不过是忠国公门下的一条走狗,今日这么大的事情,必定是有人要问罪的,如果被问罪的是忠国公,那么,门达肯定跑不掉。
如果忠国公侥幸脱身,呵呵,那今夜之乱的罪魁祸首,必定就是门达了。
“谢公公指点,逯杲知道了!”逯杲精神一振,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拜访门大人,公公放心,别说是门大人的亲信心腹,就是门大人府上的一条狗,在没有公公的意思到来之前,都得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门大人府上!”
“去吧!”曹吉祥点了点头:“对了,若是有从西城那边逃回来的残兵败将落到你手里,尽管拿了就是,这个事情可以放手做,有功无功的!”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