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可惜的是,只怕即使他再在乎,到了京城之后,他也没有好名声可言了。
哪怕他平时再温和,再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和他接触的官员们,但凡比他高的,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鄙夷模样,若是和身份地位相差大的,在他面前更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已。
他也很无奈啊!
哪怕是在自己的家里,下人们对他恭敬是恭敬,但是,说是亲近,那是远远说不上的,所幸家里还有百里奇父女,在这两父女眼里,自己发迹不发迹似乎没多大的变化,尤其是苏苏,若是下属们见到他在苏苏面前的那副模样,谁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平时在他们面前处事凌厉的许大人。
“以前没做官的时候,在家里整天见不到你人,现在做了官了,也是整天见不到你人,这做官不做官的,有什么区别?”
一碗热腾腾的红烧猪蹄放在许白的面前,苏苏看着他吃的香甜,忍不住有些悠悠的说道。
“以前那是瞎混,现在可是办正事,这怎么能一样!”许白一边吃着,一边笑吟吟的看着苏苏,桌上的几个小菜有红有绿,配的极好,却是平常人家的一些家常菜,这样的饭菜,许白吃起来远比山珍海味吃起来更有滋味。
“我爹给你说了吗?”苏苏白了他一眼。
“说什么,叔没说什么啊?”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苏苏重重的哼的一声:“现在做官了,还得我开口和你说了,这么大一家子人,我没名没份的住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
“哦!”许白恍然大悟,原来苏苏烦恼的是这样,他呵呵一笑:“等忙过这一阵,我和叔好好商量商量,将咱们的亲事办一下,既然要办,那就得风风光光的大办,要不然,可不就委屈你了!”
“这还差不多!”苏苏转嗔为喜:“多吃点,看你这模样,在外面都没吃什么好东西,你这官当的,真丢人!”
“对了,苏苏!”许白突然想起今天的事情,他想了想:“那个林七,你见过的,是咱们家商行的掌柜!”
“我知道啊,爹说她大户人家出来的,做大生意出身的人,我说,虽然说是犯了事你护住了她,帮咱们家里做事,但是你也别太亏待人家,一个女孩子家的,离乡背井的孤身一人在京城,想想也怪可怜的!”
“她可不可怜!”许白笑了笑:“我想啊,既然咱两日后成了亲,这家里的大小事情,可不都得你管起来么,商行的事情你也得多看着点,过几天我打算让她出,你和叔商量了来吧!”
他想了想:“若是感觉繁琐辛苦,多请几个人就是了!”
“这个怕是我和爹做不来!”苏苏摇摇头:“光是那几个铺面,就花了一两万银子,别说这铺子里的生意,来往的客人商户,许白,我不是小气的人,我知道你对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不用为了怕我不痛快就把人家赶走的,只要人家有本事,能给咱家赚钱,我难道还容不下她吗?”
“那这事情回头再说!”许白笑了笑:“不过,每个月的账目,你总得看一下吧,家里请个帐房,以后那些银钱来往的事情,就不用叔掰着指头算了,到时候在城外买点田地,也算是钱生钱!”
“那当然,这是咱们家的家当,我爹说了也不算的!”苏苏骄傲的说道:“你放心好了,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
“嗯,要是我不在家,你在家闷的慌的话,多出去走走,身边多带几个人就可以了,京城这么大,好玩的地方也不少!”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颇有些小别新婚的感觉,这个时候,大概是许白感觉最舒服的时候了,就如同当初在南京,两人背着百里奇,偷偷摸摸的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
就好像一直远远关注着陈太忠,一直看到陈太忠安然无恙的从远处的那座大宅子里走出来,和那个林掌柜拱手作别的李丰等人一样。
一离开那个女人的视线,李丰等人就迫不及待的从后面追上了陈太忠。
“千户,人见到了?”
“唉!”陈太忠看着对方,简直是悲从心中来,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
“咋了,对方难道还不买你这个指挥使的面子?”李丰急不可耐。
“唉!”陈太忠再次叹了一口气,却是依然不说话,闷头朝着前面走着。
“和锦衣卫的这买卖咱们不做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在海上对咱们耍威风不成!”李丰见到陈太忠这模样,估计事情不大顺利,安慰着陈太忠:“天津水师的那几条破船,只要咱们不主动撩拨他们,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不妨事的!”
“这买卖,我答应做了!”陈太忠摇摇头:“李丰,我再问一句,你想好了再回答,这几年,你做这营生,当真没对大明的商船动过手么?”
“千户!”李丰愣了一下,嘿嘿一笑:“你是不是糊涂了,如今大明还有什么商船,能在海上跑的,现在不是官船就是和咱们一样这种不黑不白的,动他们,咱们总得掂量一下,咱们还回不回大明混了!”
陈太忠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些老兄弟们,这些老兄弟也是齐刷刷的点头,证明李丰说的没错。
“没有就好,以后最好也不要有,算了,没有以后了!”陈太忠有些郁闷的说道:“我见到对方的人了,是咱们惹不起的人,不过,我寻思,若是这买卖真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