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是应天府大牢的官差,也是人们常说的“狱卒”,问道任劳的身份的时候,许白脸上还是有点怪怪的,应天府大牢他进去过不止一回两回,狱卒自然也见过不少,不过,这些狱卒他可没什么印象。
任劳对许白,当然就更没什么印象了,眼前这个少年公子,怎么看也不会是他在大牢里能接触到的那种人,而且,他的统领用了最紧急的讯号召唤他过来听从这少年公子的命令,毫无疑问,这少年公子不会比他的统领高主事的地位更低了。
开玩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大佬里见得到。
而任守穷虽然一身儒裳,但是他和读书人还真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市井中的说书人,其实这样的人许白也见过不少,而显然任守穷还是说书人中那混得不太好的那一种。
“属下也就是消息灵通一些,见到的人多一些罢了!”任守穷对着许白解释道。
好吧!
许白接受了两人的身份,显而易见,沈运的这一支隐卫,都不是靠武力见长的,即使有依靠武力的地方,也是依靠外面的力量,比如齐武可以驱使巡检司的盐丁,高寒可以使唤得动兵库司的军兵。
“有几件事情,需要立刻去办!”
许白沉吟了一下,吩咐道:“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最好与你们两人认识的人毫无关系的那种……”
“这件事情交给我!”任守穷说道:“我知道一处盐商的别院,除了几个打扫的仆役每月去几次,一年上头都没有几个人,我们可以暂时在那里落脚。”
许白点点头:“任劳你去一趟西城棋盘街许家巷子,进巷子之后靠着右手第五家,有父女两人,父百里奇,女儿百里苏苏,若是巷子里有锦衣卫把守,你立刻回来,若是没有,你将这两人接到任守穷说的那处别院去!”
“若是他们不肯随我离开呢?”任劳问道。
许白想了想,伸手入怀,将刻有自己名字的云符交给任劳:“给那女儿百里苏苏看此物即可!”
见到云符,不仅仅任劳,就连在一边的任守穷脸色也顿时肃然起来,许白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不说,他却是没有解释。高寒将他属下的名单都交给了自己,这些人,理应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去吧,任守穷你告诉他别院的地址,我们这就过去!”许白吩咐道:“你去许家巷子,不管事情成或不成,天黑前都要回来,我们在别院等你,若是天黑后你还没回来,那我就只能认定你出事了!”
任劳点点头,听着任守穷告诉他地址,然后将地址暗暗记在心里,出门而去。
在他走后,许白和任守穷也没怎么耽搁,一前一后立刻了客栈,直奔那处别院。
所谓的别院,在许白的概念中,大概就是像诗诗小筑的那种地方,一个时辰后,他站在一片葱茏的竹林中间,看着竹林里的这几间屋子,以及竹林外的鳞次栉比,他觉得自己还真是太年轻了。
这哪里是什么院子,分明就是一处园林,虽然和沈家的园林的大小不能比,但是精致程度只会比沈家的园林强,而绝对不会差多少,更重要的是,沈家园林虽大,但是那里住着沈家上百口,但是,这里偌大的地方,除了从侧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驼背的老头,他到现在都没看到第二个人。
“市井里的人,借用这些富商的别院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反正主人家长年累月不在,这看守的人偶尔也能得一些外快……”
任守穷轻声给许白解释道:“在这里落脚个三两天,绝对不是问题,若是需要,我还能再找到几处这样的地方!”
“很好!”许白点点头,从沈家翻墙出来到现在,他终于心里稍微松弛了一点点:“我们在这里等到天黑!”
任守穷到一边去寻找茶水吃食,沈运在竹林中的石凳上坐下,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乐观的人,他认为一切的事情,只要一开始就做好最好的准备,那是绝对没有错的,这样,即使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他也不会感觉到什么意外,而反之,只要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每进一步,没准就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锦衣卫的拷问手段,这个不用说了,许白的认知中,好像没人能熬得过去,那么,他们想从沈运嘴里知道什么东西,无非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也就是说,沈运的这一条线,很可能被锦衣卫一带一串全部都抖搂出来,齐武和高寒是朝廷官员,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官职逃亡,但是,那同样是做布匹生意的吴超和酿酒的孙玉林,许白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将他们搭救出来的。
而他们四人的属下,许白也是名单在手,按图索骥,应该也能很快联络上,尽快联络的时候,有一定的风险,当时毫无疑问,这种风险值得冒。
这是一个和时间赛跑的举动,沈运在锦衣卫手里能熬多久,那就是给许白多久的时间,好在当初许白未雨绸缪就预料到了这种极端情况,不仅仅让沈运属下的这几个人告诉他们的属下自己的存在,而且还让他们给出了名单和联络方式,这显然会大大的减轻了联络这些人的难度。
许白开始有些感谢为隐卫制定规矩的那个人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雄才大略的成祖皇帝本人,隐卫之间这种单线联系方式固然有着不少的弊端,但是,同样它的优点也是无可比拟,至少,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