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出来。阮棠原本还担心会看见一个身着古装的人,那就太惊悚了,还好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女人的穿着老气了点,其他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她看见两人一愣,脸色大变,“你、你们不是村里人!”
阮棠微笑着上前两步问,“大姐,请问这儿是哪里?”
中年女人突然“啊”的一声尖叫,砰地一下重重甩上门,还能听见她在房子里嚷嚷,“有外乡人出现”。
阮棠懵了,笑脸僵在脸上,还头一次见到这么怕生人的人。
“走,进村里看看。”闻玺说。
两人走进村子里面,从房屋建筑和偶尔露出来的一些东西看起来,村子的经济环境并不贫穷,只是气氛古怪。刚进来的时候,阮棠还看到有人在院子里聊天,等他们进来以后,人似乎全散了。她还听见好几家仓促关门的声音。
“闻总,这里的气氛好像有点奇怪。”她声音压得很低,说话就跟做贼似的。
闻玺说:“自信点,把好像和有点去掉。”
阮棠:“……”
瞥他一眼,总觉得他似乎并不紧张,“他们这个样子,你不怕吗?”
闻玺不怎么在意:“看样子是他们更怕我们。”
阮棠想了想觉得也是,但感觉就更怪了,“他们干嘛害怕,难道是之前的外乡人做了什么?”
闻玺没有轻易下定论,目光四下扫了一圈,说:“先到处看看吧。”
两人仿佛成了传说中的鬼见愁,走到哪里,带来的就是一片关门声和随之的寂静。场面充斥着一种荒诞感。差不多半个村子走下来,走到一条小路的时候,有个胖胖的年轻人,看见他们要躲的时候反射弧长了点,动作又慢,以至于还没进家门,在路口和两人碰个正着。
小胖子往地上一蹲,拿着竹篓往头上一套,一动不动。
这个躲的是不是太敷衍。阮棠险些要笑出来。
闻玺说:“就先找他问问。”
两人停在小胖子面前,他感觉到了,身体一抖,又很快定住,浑身都透露着“我不在”的信息。
一般这样问路问话由女人出面比较有利,何况这里的人还提防的这么厉害。
阮棠语气尽量温柔地问,“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还有,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
小胖子又开始抖啊抖啊。
阮棠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问题。
闻玺开口,“站起来。”口气和命令一样,冷冰冷的,很生硬。
小胖子顿时不抖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闻玺又说。
阮棠心想人家都怕成这样了,你还这么恐吓,还不得把人吓瘫了。谁知小胖子居然听话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阮棠:“……”你们这个村的人怕不是有病吧。
“这里是哪里?”
“长乐村。”
“长乐村属于哪个县哪个市?”
“不知道。”
“你有手机吗?”
“手机是什么?”
“你为什么怕外乡人?”
“……我不怕。”小胖子颤声回答。
阮棠噗嗤笑出来。
闻玺说:“不怕你先把头上东西摘下来。”
小胖子抓着竹篓没动。
闻玺声音又冷了两分,“还不说实话。”
“我、我怕你们把我吃了。”
阮棠愣住,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闻玺眉头皱起,问,“你们这里管事的人住哪?”
“村长,住那里。”夏胖子从竹篓里抬起一条缝,指着最靠西一幢房子。
闻玺放过他,示意阮棠离开。两人刚走,小胖子就扔下竹篓,一溜烟往自己房子跑,阮棠回头还看见他边跑边抹眼泪。
真这么害怕?
要不是过去二十多年人生是真的,阮棠都要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到了村长家,外表看起来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在敲门之前,闻玺说:“这里有点特殊,接下来做什么事都要小心,非必要的情况不要分开。”
阮棠对这个村子充满了不安和疑惑,闻言点了点头。
敲门之后,很快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来开门,他倒没有想其他人那样,看见他们就关门躲起来,而是上下打量他们,目光闪烁,最后说,“进来吧。”
在客厅坐下,老头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自我介绍是村长,然后开口就切入主题,“我们村不欢迎外乡人。”
闻玺说:“那请您告诉我们一条回去的路,我们马上离开。”
村长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我们这里没有出去的路。”
闻玺淡淡笑了一下,说,“有进来的路,怎么会没有出去的路。”
村长说:“村子里的人不需要出去,只有你们外面的人误打误撞进来,但是进来规律不可捉摸,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会再打开,有的时候隔个十年才会开,全凭运气。”
阮棠听到这里,头皮都麻了一下。十天半个月也就算了,十年……
闻玺沉默不语。
他气度冷峻,不说话的时候更有一种摄人的威压,阮棠看见村长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似乎很不自在。
“以前的那些外乡人呢?”闻玺忽然又问。
村长说:“大部分死了,有两个消失了,还有一个住在村子里。”
闻玺说:“我们暂时要在村子住下,村长你安排一下吧。”
村长听了眉头皱得更深,但看了闻玺一眼后,没有拒绝,想了一会儿说,“让我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