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严昱泽所说的刷脸和阮棠认为的有天壤之别。他把车停在离会所最近的一桩商务楼下,然后两人走到会所,选的也不是正门,而是侧面小路花园栅栏的一道小门,上面还有蓝色警示标牌,“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阮棠正在打量环境,严昱泽朝她招手,“别杵在那,过来。”
两人站在小路靠墙树木最茂盛的阴影里。
阮棠觉得现在两人的行为特别鬼祟。
“别出声。”严昱泽提醒。他拿手机发了条消息。两人就站着不动,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小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服务生装扮的人,东张西望。因为严昱泽和阮棠站立的地方没有路灯,一团漆黑,他根本没看到人,于是拿出了手机。
严昱泽的手机震动,他看一眼屏幕,走出去,说:“在这里。”
服务生走近几步,上下打量两人,“是你们两个?”
严昱泽点了一下头。
服务生脸上倒还镇定,但目光闪烁,显得有些紧张,“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了,今晚我值班,但是保安10点开始就要巡逻,一个小时一次,你们现在进去,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十点之前必须出来。”
严昱泽同意。
服务生对周围扫了一圈,把两人带进门,然后一路东拐西弯,绕着花园进入会所内部。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服务生更是警觉,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让他紧张半天。
受他影响,阮棠也开始提着心,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到了三楼办公室门口,服务生说,“刚才来的路上避开了监控,三楼的摄像头坏了好几天了,要后天才有人来修,你们自己当心点。我先下去了。”
严昱泽道了一声“谢谢”。
服务生打开办公室门,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白毛汗,他塞给两人各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很快离开。
严昱泽说:“走吧。”率先走进去。
阮棠立刻跟上,顺手带上门。
室内没有光线,严昱泽把手电筒打开,又赶紧去拉上窗帘,整套动作十分熟稔。
阮棠拿着手电筒先照了一圈环境,是个小型办公室,室内总共四张办公桌,两两并排。一圈转下来,手电筒正好照到严昱泽刚脱下口罩的脸上——白惨惨的吓得阮棠心一哆嗦。
严昱泽看她表情有趣,还能说笑,“能理解你现在想看我脸的想法,还是先办正事。”
阮棠哼哼地笑了两声,“是想看看什么样的脸刷出了做贼的感觉。”
被她反呛一句,严昱泽依旧气定神闲,“肤浅了吧?你以为刷脸就是扫一扫呢,这里内部跟军事化管理差不多,要进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可是下了大力气打听,幸好有一哥们,当初这里刚开的时候家里参与了投资,这才找到机会让人把我们放进来。这里面用了不少人情和脸面,不是刷脸是什么?”
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但阮棠不想助长他气焰,转身就开始在办公桌上翻找起来。
要说这个乌漆嘛黑的氛围真的很烘托做贼的感觉,打小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阮棠心跳加速,手脚发软,她把手电筒放在桌上,深呼吸两口气,冷静下来。把桌上文件翻开,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内容,她忽然想起问:“具体要找什么?”
严昱泽说:“只要是和那天有关的都行。”
阮棠继续翻,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落针可闻的环境里,只有她在找资料的声音,回头一看,严昱泽坐在后排电脑椅上,手里拿着咖啡罐子,那模样悠闲的像来品尝咖啡的。
阮棠真想给他跪了,“好歹也是热搜的常客,堂堂大明星还要垂涎别人咖啡,你真是做贼来了?”
严昱泽对她招手,“你过来看。”
阮棠走到后排办公桌旁。
严昱泽把咖啡罐子放到她面前,“这是什么?”
阮棠黑人问号脸,“咖啡?”
严昱泽给她一个“废话”的表情,“罐子是速溶咖啡,里面放的是卢瓦克,就是苏门答腊出产的麝香猫屎咖啡,一般职员喝不起这么贵的咖啡,所以这肯定是提供给会所客人的。”
“恭喜你替会所揪出一个中饱私囊,挪用贵重物品的蛀虫。”
严昱泽挑眉,上下扫了她一眼,“经过你这么一对比,我快要无法克制智商上的优越感了。”
我呸,阮棠默默唾弃一口,刚才是看到他这副悠闲的少爷做派,心里来火,以至于都没有认真思考。现在被他这么一激,她眯起眼想了想,恍然明白。
严昱泽揭晓答案,“别看四张办公桌一样,这张桌坐的人肯定级别大一些,时间有限,就找这张桌子上的资料。”
阮棠神色诚恳,“大哥。”
“怎么?对我敬佩有加?”
“大哥我拜托你,下次说话能不要这么迂回吗?一个多小时又被你浪费十几分钟。”
严昱泽站起来,大言不惭地宣布,“我出脑子,你出体力。好了,开始找吧。”
阮棠觉得如果再和他说话下去,一是浪费时间,二是会血压上升。于是认命开始翻找。桌上文件真不少,一边找还要一边注意不能乱了顺序,必须放回原位。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不起来。
最闹心的还是身边有个人,自己不动手,还跟监工似的,时不时凑过来看看她翻出来什么东西。
阮棠打从心眼里怀疑,如果粉丝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又懒又自恋,嘴损还恶劣的性格,还能对他粉的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