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棠胡思乱想一阵,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到后半夜,感到脖子酸疼,身上也凉飕飕的这才醒来。她十分佩服自己怎么能以这样别扭的姿势入睡的,差点就要落枕了,赶紧起来活动一下重新钻进被窝。
正打算继续睡,阮棠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睁眼看向天花板的时候,瞬间毛骨悚然。天花板上浮现着一条黑色眼镜蛇的影子,全身漆黑,站立腹部鼓起呈扁平状,一双竖瞳是琥珀色的,冰冷狰狞,正对着床的方向,嘴里吐出猩红的蛇信。
阮棠抬头正对上蛇眼,它瞳孔猛然缩了缩。阮棠吓得尖叫,一翻身从床上翻滚下来。顾不上骨盆和腿摔地巨疼,连滚带爬地打开门往外逃。
打开门发现走廊里漆黑一片,她冲向楼梯往一楼跑。一边还喊,“闻总,有蛇。”
一楼已经熄灯,只有阳台外有微微的夜灯亮,阮棠摸着墙下楼,心扑通扑通地猛跳。照理说她喊的那么大声,睡着也该被吵醒了,但却没有人回应。她已经有不好的预感,看不清东西,只能跌跌冲冲地来到客厅,凭着物体轮廓来到客厅,隐约看到沙发前站着一个人影,身型瘦高。
阮棠猛然站住,没敢往前走。蹑手蹑脚地打算绕过沙发去闻玺的房间。
她才刚挪动两步,就听见一阵嘶嘶的声音靠近。阮棠一眼扫到沙发前的黑影不见了,顿时吓了一跳,脖子后面有凉气喷薄在皮肤上,她哆嗦着,慢慢地转头,就看见那个削瘦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侧,此时头往前倾,几乎贴在她的脖子旁边,呼吸是冰冷的,他抬起眼,露出一双竖瞳。
嘴角咧开,一条细长的蛇信吐出,几乎擦到阮棠的下颌,同时,“嘶嘶”的声音就来自他的喉咙。
“啊……”
阮棠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前模糊惊悚的画面扭曲着消失,眼前骤然一亮,她再次清醒过来,她还是以扭曲的姿势躺在床上,闻玺拉着她的右手,表情闪过一丝不自在,“阮棠?”
她赶紧翻过身,但因为刚才姿势维持时间太久,身体还僵硬的,结果她一动,骨头发出咔嚓一声巨响。阮棠身体定住,声音很虚地问,“我是不是……腰断了?”
闻玺有些想笑,忍住了,手上用力拉了她一把,“应该没有。”
阮棠揉着腰坐起来,左右看房间,抬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我刚才好像做噩梦了。”
“在楼下就听到你惨叫,”闻玺刚才松开了手,说,“上来看到你睡着的样子很紧张。做了什么梦?”
阮棠心有余悸地又看一眼天花板,说:“我看到盘踞在上面的蛇,对了,还有楼下那个人,也变得得像蛇一样。”
闻玺皱眉,“像蛇一样?”
阮棠把她看到的竖瞳,还有那人身上长出鳞片形容了一下。
闻玺豁然站起身,说:“不好。”然后冲出门口。
阮棠也赶紧跟上,到了楼下,就看见闻玺一把掀开沙发上的被子,露出那个削瘦男人的身体,他此时看起来很不对劲,脸上浮着青灰色,皮肤暗淡,远远看着肤色近乎石头,等走近了看,阮棠倒吸一口气。那人皮肤上已经出现皲裂,像极了蛇的鳞片。
闻玺神色凝重,把男人头撇向一旁,露出他的后脖颈,耳朵后下方,有两个噬咬留下的圆洞,伤口处早就已经没有血痕,周围一圈皮肤隐隐透着黑色。
“这是?”阮棠问。
“蛇吻。”闻玺说,“他早就被人盯上了。”
“什么是蛇吻?”
闻玺脸色已经沉下去,但依旧有耐心地解释,“万源有个畜养灵物的高手,最喜欢的就是蛇,灵物介乎实体和灵体之间,可以自由转换,攻击防不胜防,那人用蛇留下咬痕,就能一直追踪上来,而且如果受伤身体虚弱,还会被灵物影响控制,身不由己。”
阮棠一听就觉得对方很厉害,问:“现在怎么办?”
闻玺把男人的手翻过来,抽掉他手心里的符纸,直接贴在男人的额头。对方抽搐两下,脸上青灰色褪了一点。
闻玺直接对着男人后脖子蛇牙位置凌空划了一下,蛇牙留下的ròu_dòng崩裂,流出黑色的血液,还伴随着腥臭。
这时忽然门铃响起。
阮棠一惊。
不能怪她少见多怪,实在是这样的夜晚,突兀的门铃,就像是一种特殊的讯号。
闻玺说:“别怕,先去开门。”
阮棠来到门前,先用猫眼朝外看了看。门口站着一个眼睛细长,身材中等的男人,他看起来普通至极,如果在马路上碰见,甚至不会引起任何的关注和猜想。
但此时是凌晨时分,一个外表太过普通的人站在门口,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普通。
阮棠打开门,只露出手掌宽的门缝,问外面,“你找谁?”
男子眼睛细长,微笑的时候,眼睛直接是一条缝,他笑容一敛,眼睛缝睁开,露出里面的瞳孔,细长的如同冷血动物般的竖瞳,“我找被蛇咬伤的人。”
阮棠手脚发凉,这时听见闻玺的声音问,“阮棠,你在和谁说话?”
阮棠回头正要说什么,忽然觉得脑袋嗡嗡地响,头胀地十分难受,周围的环境又开始扭曲,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撞进什么温暖的地方。
“阮棠?”
阮棠睁眼,发现自己在楼梯口,身体倒在闻玺怀里,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我怎么了?”
闻玺说:“你刚才做噩梦惨叫,我上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