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摸摸颈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蝴蝶沾上的,不过她现在还有点疑惑,不确定眼前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表情很犹豫。
闻玺手指尖冒出的金色火星把蝴蝶翅膀燃烧殆尽,转头问楼下,“万源有养灵蛇的人?”
男人说:“是有个擅长养灵物的,不过……”
“不过什么?”
“他养的种类很杂,蜘蛛,蜈蚣,连蚂蚁都养,这是外人能看到的,关于他的本命灵物,从来没在人前现过身,不知道是不是蛇。”
阮棠和闻玺来到楼下客厅,男人盯着阮棠看了好几眼,“不过仔细想想,蛇倒是有很大概率,小姑娘挺厉害的,居然能在这种感应里看穿别人的本命灵物。”
阮棠不解,刚才连着两场如真似假的梦境,让她感觉精神疲惫,这时只好去看闻玺。
闻玺还没解释,男人已经走过来说,“这种能力,我记得好像是姓崔……”
“行了,”闻玺打断他,“都有人追上来,还有闲心聊天。”
男人神色一正,青色的黑眼圈配上他狭长没有肉的脸颊,看起来特别苦相,“有符阵应该没事吧?”
闻玺说:“只是一般符阵,精神控制类的防不住。”
符阵当然不可能是全能的,对空间类,精神类的手段防范是最弱的。男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叹了口气说,“对了,小姑娘还可以感应到位置吧?”
阮棠:“啊?”
闻玺扫他一眼,“她没那种能力,你要觉得可以自己上。”
男人干笑,“说笑呢,我连人追上来了都不知道,再说我要有那种能耐,还能这么惨?咱们可是说好的,以后的安全你要负责,还要斩断他们的跟踪。”
闻玺没什么表示,让阮棠去厨房里打一盆清水过来。
阮棠在橱柜里找到不锈钢的盆,放了水之后端进客厅。
闻玺对男人说,“拿出来。”
男人嘬了一下牙,“久城家大业大,不会连张符纸都那么吝啬吧。”
闻玺没理他,手在盆上凭空轻轻一拍,水面无风起了一圈圈涟漪,很有规律地循环着。
男人直叹气,表情无奈的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符纸,放入水盆。
闻玺拿起桌上水果小刀扔给男人。
男人没再说什么抱怨话,干净利落在手掌心一划,血滴落到水盆中。如同油入滚水沸腾起来。渐渐的,盆里出现水纹,浮现出一张人脸。
闻玺问阮棠,“是他?”
阮棠一看水面上中年男人细长如同眯着的双眼,点头,“是。”
她话音刚落,闻玺手上结了个印,水里的红色血液顿时就形成一道绳索,勒住浮现出来的人像。那人脸色乍变,双手往自己的头颈摸去,苦苦挣扎,连眼睛都突然瞪大,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盆里只有水像,没有声音。但阮棠看着那人痛苦的表情,几乎能想像他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嘶吼。
这人挣扎了一会儿,眼睛突出,忽然皮肤上浮现鳞片,嘴巴变形,露出獠牙,整张脸变成了蛇头的样子,正是阮棠之前见到的眼镜蛇。
即使在水盆里也显得极为吓人,对蛇虫本来就有畏惧的阮棠不禁后退一步。
那人全然化为蛇的时候,吐出蛇信,身体抽展,几乎要挣脱红色的束缚,闻玺神色不改,水里的红色血丝直接缠上蛇身七寸,无论蛇尾如何用力甩动,蛇头如何龇牙露齿,凶相毕露,都无济于事,挣扎了足足有五分多钟,水里蓦然多了一团红色血丝,蛇身渐渐垂下不动,阮棠听见一阵巨大的哀嚎声从水里发出,好像很遥远,又好像仅仅是个错觉。
盆内的水已经完全染成红色,有明显的铁锈味,水面上的画面消失了,符纸上画符也彻底隐去。
闻玺放下手,说:“行了,回去睡觉吧。”
削瘦男人啧啧两声。
阮棠看着那盆血水,问:“他死了?”
“没有,”闻玺淡淡地说,“把他畜养的本命灵物打散了。”
阮棠点点头。虽然对畜养灵物当作战斗方式的事头一回知道,但听着大致也能猜到具体意思。她还有些不放心,“会不会还有其他人追上来?”
削瘦男人说:“不会了,万源最能追踪的就是他。好了,可以安心了,接下来睡个好觉。”
阮棠放松下来,哈欠马上就跟来,她和两人打过招呼后就上楼继续睡觉。
一楼客厅里,直到二楼灯熄灭,那个男人转头朝闻玺看了一眼,目光隐隐含着警惕。
闻玺说:“把水倒了。”
男人走过去端起盆,哪里还是水,里面已经全是血。他看着既有解脱,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你怎么没告诉她,本命灵物死了,人也活不过一个月。”
闻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些和她没关系。”
男人没再说什么,把一盆血水全倒了,然后回到沙发上睡觉。
这晚再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
第二天早上阮棠醒来看手机,发现昨晚严昱泽打过电话来,还发消息问她是不是睡了。她一直没回,他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再发消息。阮棠觉得昨晚经历的事用消息根本说不清楚,就先回了个笑脸表情。
闻玺的消息跳出来,让她醒了到楼下吃早饭。
阮棠洗漱好到楼下,闻玺煎了几个鸡蛋和培根,用面包机烤了几片面包,很快弄了一顿早饭出来。阮棠尝了尝,蛋黄是流心的,和培根生菜面包配在一起,味道恰到好处。
她大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