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符吧?”阮棠说,“金家房子里的梁上也有,院子外面还有,这么迷信?”
严昱泽拿手机给符拍照,发出低低“咦”的一声。
“怎么了?”
“你看照片。”他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符纸上的龙走蛇游的笔画图案是殷红的,但是手机拍下来照片显示却是乌黑的,两种颜色的强烈反差让阮棠心里有点发毛,“你没打闪光灯吧。”
严昱泽打开闪光,重新拍照。
他们现在站在金家院子后墙外,几乎没有什么灯光,严昱泽用手机拍照时,闪光一亮,阮棠看到地上跟着闪烁了一下,她蹲下去,发现土上一截尖头露在外面。
“拍出来还是黑的。”严昱泽说,回头看见阮棠拿着纸巾在地上拔着什么,他走过来,“你弄什么?”
阮棠真没想到看着那么细的一根东西,居然牢牢扎在土里,她咬牙使劲,都没把它从地里拔出来。
严昱泽皱眉,拍拍她的肩,说:“我来。”
阮棠让开位置,他蹲下,使力握着纸巾拔,纹丝不动。
严昱泽有点不信邪,干脆把纸巾丢开,直接用手去拔。锋利的尖头刺破皮肤,血渗出来。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伤,奇怪的是这一次没用什么力,轻易的就把东西从土里拔了出来。
一枚乌黑细长的钉子。
在手机闪光灯下,阮棠看到钉子不是圆柱形,而是极为罕见的四角形,每一个棱面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符,刻得实在太小,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图形或文字,就外观整体而言,这绝不是普通的钉子,反而带着一股神秘和邪异。
先是符纸,后是钉子,阮棠越发觉得金家宅子阴森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围好像有一丝丝的冷风,吹得她脖子生凉。在严昱泽给钉子拍照的时候,她左右看看,忽然注意到墙角,眼睛蓦然睁大,身体僵硬。
严昱泽觉得符纸和钉子有什么特殊作用,收起来放到包里,转头发现阮棠惊惧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阮棠忍不住往他靠拢,指着墙角,声音禁不住有些发颤,“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指的是刚才两人拔钉子的地方。严昱泽不动神色往前半步,挡住她大半身体。
两人盯着墙角。
近处灯光暗淡,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远处飘来嘈杂的音乐和人声就像两个平行世界一般。
等了片刻,墙角那里没有什么异常。
阮棠额头上起了一层虚汗,怀疑刚才可能只是神经紧张造成的错觉,“可能是我看错……”话音刚落,墙角上黑影扭动一下,让她剩下的声音咽在喉咙口。
这次严昱泽也看到了。
没有光亮的墙角里,似乎滋生更黑更暗的阴影,慢慢从土里钻出来,仿佛有生命一样,在爬上墙面的时候,它扭动着,像是活了过来,又像是在挣扎。渐渐就化出许多细支,在墙上扭动着蔓延。
远远看过去,像是墙面上长出脉搏和血丝,凹凸起伏,没一会儿,就在阮棠和严昱泽的眼前,它一丝丝渗透进墙里,消失不见,墙面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阮棠已经吓懵了,人在紧张和恐惧的时候就想抓着什么,她无意识拉住严昱泽的手,紧紧攥着不敢放。
眼前一幕冲击太大,从异状开始到消失,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墙面平静,再没有其他什么发生。
“先离开这里。”严昱泽说。
阮棠猛地点头。
这次没有再挑人少的小路走,而是沿着河岸的商铺,一路走到人流多的地方,灯火明亮,身边往来的人说说笑笑,亮堂的光线和热闹的声音让阮棠周身的阴冷消散不少,她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她心里清楚严昱泽并没有比她知道更多,但问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舒服。
严昱泽说:“可能和我们刚才拿得符和钉子有关。”
“像活的一样,太不科学了。”阮棠此刻的感受,就好像过去学习和认知全颠覆了,顷刻间世界都变成另外一个样。
“长生不老也不科学,我们不是都经历了。”严昱泽说,语气平静,看她一眼后又说,“比起你车祸那次的情况,今天看到的还算轻的。那天我怕你突然变异成女鬼什么的,一晚上没敢合眼。”
“那怎么能一样。”阮棠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被他胡乱一打岔,阮棠莫名的轻松不少,思路也活跃起来,“我们之前的推测应该没错,和金家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道这是害人的还是防人的。”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你们公司有个专门为少数客户提供的风水服务?”严昱泽说,“之前还觉得是个幌子,现在我有种感觉,可能还真的不只是个噱头,应该是有点真实东西在里面。”
阮棠觉得今晚的信息量多到要爆炸,正默默整理头绪,低头一看,忽然反应过来两人还牵着手,一路上都没有放开。
她猛然脚步一停,严昱泽侧过脸看过来。
阮棠略微有些尴尬。
他似乎也察觉到,很自然地松开手。说:“符纸和钉子先放我这里,回头找人查一查。”
阮棠说:“这两个有点邪门,反正你已经拍了照,实在不行就扔了。”
严昱泽挑挑眉,“都长生不老了,还怕什么,真要来邪门玩意,它也弄不死我。”
阮棠看着他:“你不说我都忘记现在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