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觉得有八卦,试探地问曼姐你说的是谁呀?谁知钱佑曼醉归归醉,口风还挺严,什么都不肯说了。
阮棠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没醉。可见她摇晃着把脸洗干净,随便擦了层面霜,脱了衣服直接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起了浅浅的鼾声。看来还是醉了。只不过有些人,即使醉了之后也能自我克制不失态,眼前这位就是。
安静的房间里手机铃响起,阮棠一看是自己手机,赶紧到卫生间关着门接电话。来电话的是父母,问她这个礼拜忙不忙身体怎么样,还埋怨她出门了就不往家里打电话。
阮棠絮絮叨叨好一会儿,才安抚好父母挂上电话。她坐在浴缸边上,看着纤尘不染被擦的很干净的周围,忽然就生出一丝惆怅来,酒店再干净再华丽,都没有家的感觉,住不熟。
自从来到斜塘,远离家人和朋友,又看见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以前就是做梦都不会有的经历,最近变得司空见惯起来。
每一天她似乎是找到许多答案,却又像是离真正想了解的更遥远了。
也只有这样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静下来思考。
她把最近查到的资料全串联起来,猜到了林嘉下一步的行动,突然间,就有个问题浮现出来,就这样冷眼旁观等着事情发生吗?
尽管她的很多资料来源是项目组其他人,但自己查到的内容,却没有全部告诉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夜游神就是林志远,不知道他曾在金家遭受过什么样的待遇,更不知道他现在可能要采取的报复行为是什么样的。
可能是打从心底里同情林志远的遭遇,更有可能,在知道他是永生人的时候,她已经偏向他了——他们是同一类人。
在摸清楚这个念头的同时,阮棠心里有一丝沉重,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成为人群中的异类,就连她的心,也这样默认着。
……
第二天钱佑曼起床的时候,抚着额头喊晕,自我嫌弃没洗澡就睡觉,恢复之前干练的样子,半点没提昨晚说过什么。
阮棠从她身上似乎学到一些社会人法则。
阮棠梳头发的时候,有点迷糊地想,昨天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等吃完早饭,她在酒店外晃悠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把丧门钉的事告诉严昱泽,他还被扎破了手,会不会霉运缠身,更严重的可能要牵涉到人身安全。
她赶紧发消息给严昱泽,把昨天了解的情况原封不动告诉他,提醒他,丧门钉的伤害不在身体,伤的是气,就算是以现在的身体,也不是马上就能恢复的。
等发完消息,手指头有点酸,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外面干嘛不发语音,还用打字的,她是被八百字作文磨练出惯(贱)性了吗?
……
严昱泽此时正坐在套房客厅里,看着工作室人员搭建起一个拍摄镜头,调试灯光画面。他拿着手机看阮棠的消息。
秦峰在一旁指挥,等拍摄全部准备完毕,他回头一看严昱泽脑袋快陷进手机里去了,他过去拍他,“大家从清早忙到现在,总算准备好了,你还在这玩手机呢,”目光一瞟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里全是字,他震惊了一下,“谁啊谁啊这是,这是聊天吗?这是发了篇万言书过来啊,你居然还看那么认真?”
严昱泽锁上屏幕,“就不许别人想说的话多了点,你管的着嘛。”
秦峰吃惊的表情还不够,又加上八卦的眼神,“我看到了——软糖,我去,你还备注昵称,你们什么时候裹一起去的?这才几天啊,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不对啊,前几天见面那姑娘好像还挺正常的。”
严昱泽抬起眼皮,“什么叫裹一起,用词能不能不要暴露你中年油腻的事实,就是普通联系。”说着他把手机放到一边。说起来这个名字还真不是故意这么备注的,输入的时候自动跳出软糖两个字,他觉得反正读音一样,是哪个字也没差,就懒得再去找正确的字。今天被秦峰唧唧歪歪说昵称,这才觉得好像是有点奇怪。但是现在再去改名字,又觉得太刻意,索性就先这样吧。
秦峰还是咋呼:“普通联系发那么多字,你唬谁呢,我从没见过还有人发消息那么多字的,你就让我看一眼,到底说啥呢。”
“一边去。碍事。”严昱泽一把推开他,去检查镜头。
秦峰跟在他身后,“我说阿泽,真要搞那么复杂,我听说你这几天花了不少钱还有人力,其实事情挺简单的,只要把事实说出来,你马上就绝地反身了,现在这样安排,砸下去的资源可能效果还没那么好。”
严昱泽回头看他一眼,“是不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秦峰马上拍着胸脯说:“后悔是怂蛋,咱们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口钉,公司和你之间,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
表完态,他又说:“但我就觉得这事你还是吃亏大了,韩萌那个小妮子这两天签了个大ip,你在这里瞒着真相没说,倒便宜他们这对狗……你跟我说实话,不爆真相是不是还心软,对韩萌念着旧情呢?”
严昱泽给他一个白眼,“告诉全世界我被劈腿就有面子了?我可丢不起那人。”
秦峰想想也对,像严昱泽这样傲娇性格,接受别人的怜悯比唾骂还难受些。他拍了两下手,把工作人员聚齐,“准备拍摄吧。”
严昱泽坐到沙发上,把准备的台词本看一遍,然后扔到一旁,在摄像机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