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捏紧了手机,没敢给严昱泽打电话,她不知道他现在处于什么环境,电话铃声或者震动都有可能给他带来危险,她试着先发消息问“你在哪”,一分钟发一条,发了五条消息都没有回音。
阮棠等不下去了,打开门登登登地踩着木质楼梯下楼,飞快跑到对面。刚才她在窗前看地清楚,金家派来的保镖全部都离开了。
她先来到刚才严昱泽和保镖离开的小路,青石板的路面,在房子的罅隙中,是一条狭长而深幽的道路,一侧的墙面上还有藤类植物挂着,如果是白天,在这里拍照倒是风景别致。但到了晚上,越往深入越黑暗的景色,倒有点像鬼怪故事里要把人吞进去的嘴舌。
阮棠心不由地急跳。
有一瞬间,她的意识是分裂的,脑海中一个想法是,赶紧逃吧,严昱泽都突然没了音讯,肯定是遇到危险了,你能做什么呢?另一个却在她脑里呐喊,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也没有人可以帮他,只有你可以。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在窗口谈天说地——阮棠打开手机,点开定位,朝着小路一头扎了进去。
严昱泽发的定位标识了行走的路径,阮棠在小路中拐来拐去,感觉深入在建筑群中,渐渐离外面的热闹就越来越远,周围也变得安静起来。在跟着定位走的过程中,她的精神始终紧绷着,沿路没有监控也没有什么人,在走过一排房屋后墙的时候,突然一道小门打开。她几乎是马上绷住身体,手握紧手机,这才想起身上除了手机没带其他东西,也没有什么可以防身。
门后有人泼了一盆水出来,中年女人抬头看见躲在阴影里的阮棠,反而被吓了一跳,骂了一句“有病啊”,砰地关上门。
阮棠松了口气,赶紧往前走。
很快来到最后一个定位的地方。眼前河道很短,明显是个支流,周围没有人,她走到河边,往下望了望,十几艘的小船停泊在边上。
严昱泽就是在这里没了消息。
阮棠很警觉,周围就只有两盏路灯,光线不足,显得四面都有阴影。她喉咙几乎有些发干。
河道间也有一个拱桥,和外面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是石头垒的,桥面上到处都是缝隙,阮棠从没有像这样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她从桥上走过去,看了对面的几个巷子入口,又折回来。
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让严昱泽猝不及防。
她在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把视线投向河上。河道里灯光照不到,一片漆黑。她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往下面看了下。视线忽然顿住。
停靠着的小船其实就是白天在景区营业的船,为了招揽顾客,船上放着的青花瓷花纹的坐垫,还有救生衣。现在不是营业时间,船都收在这里,排放地挺有秩序,但靠在石阶边的一艘是歪的,不仅如此,船上摆放的浆是湿漉漉的。
湿的?
阮棠似乎捕捉到什么。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脑里飞快地分析,会是其他地方吗?周围没有其他痕迹,严昱泽身材高大一个年轻小伙,还会点拳击,这是他和林嘉打过一架后和阮棠说的,为了拍戏,下过苦功学过一阵的自由散打和拳击。照理说,要不声不响把他放倒,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嘉不能走路,要靠人架着走,再放倒一个严昱泽,就有两个人行动不便,他们要带着两不能走的人,该有多麻烦。
其他船都是干的,唯独这艘船上的浆是湿的,说明刚才有动过。
这又是严昱泽最后一个定位的位置。
虽然这些线索似乎并没有直接关联,但是串在一起,阮棠觉得,下面的船很有大可能给他们用过。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阮棠头大如斗,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该到哪里去找严昱泽,河流几乎贯穿整个斜塘,很多人家的院子直接台阶下就是河。换句话说,船可以把他们运到任何哪个房子就藏起来。
从时间来看,船已经回来了,是不是说明地方并不远?
阮棠苦恼地用手轻轻敲额角。
不能这样下去,她从民宿跑出来,到这里,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期间不知道严昱泽那里又是什么情况,她十分担心他会遇到什么伤害,不是怕他受伤,而是怕他暴露自己不老不死的秘密。对方和林嘉有仇,虽然林嘉没有具体说过什么,但从他谈论方士的态度来看就已经能猜出,金家所图谋的是长生人本身的价值。
如果严昱泽被发现——阮棠心里一沉,几乎不敢去想象这个结果。
她意识到,也许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没有办法救他。
是要报警,还是找其他人?
又该找什么人?
阮棠有点后悔,没和艾伦留个联系方式,现在想找个和严昱泽有关的人都来不及,如果她现在跑去酒店,再回来,时间又要被耽误。
她此刻脑子里简直像煮了一锅沸水,急得她在寒气森森的春夜里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
警察那里也不行,解释不清,没有证据,没有人会信她,耽误的时间比去酒店找艾伦还要长。
除了这两个可能,还有谁呢?
阮棠蹲在河边,费力地思考,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心咯噔一下,赶紧打开看,不是严昱泽发来的,是钱佑曼问她在哪。她失望不已,看着钱佑曼的名字,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
存在很大的风险,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什么选择。
阮棠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闻